刘锋

　　岁月不居，时光如流，送走丹桂飘香的九月，迎来层林尽染的十月。从处暑到白露，再到秋分，一路走来，天气由炎热转为清凉，也终于迎来了寒露。
　　与白露“露凝而白”不同，寒露时节夜间气温更低，露水更多，而且带着一丝寒意，快要凝结成霜了。如果说白露节气标志着由炎热向凉爽过渡，暑气还没有完全消失殆尽，早晨可以看见晶莹剔透的露珠，那么寒露节气则标志着由凉爽向寒冷过渡，露珠寒光四射，终于将闷热一扫而光。
　　“吃了寒露饭，单衣汉少见。”寒露时节，秋意渐浓，秋深天寒。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薄如白纱的晨雾，洒落在大地上，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的寒意扑面而来。人们脱掉单薄的衣服，纷纷换上秋衣御寒保暖。
　　到了中午，秋阳高照，气温迅速回升，这样的气温适宜播种小麦。“秋分早，霜降迟，寒露种麦正当时。”播种小麦不能太早，也不能太迟。太早麦苗容易旺长，冬天来临易发生冻坏现象；太迟则地温过低，影响麦苗出苗率。
　　播种小麦，土壤还要有合适的墒情。干旱少雨，土壤缺少足够的水分，会影响小麦种子的发芽和出苗，导致来年夏收减产。倘若能下一场及时雨，土壤有了充足的水分，种子就能及时发芽、出苗，为来年丰产打下良好的基础。谚语“种麦泥窝窝，来年吃白馍”就是最形象贴切的写照。
　　早先播种小麦基本是人工播种，优点是不会留下死角，缺点是稀稠很难拿捏。自从使用播种机后，不仅提高了播种效率，种子播撒均匀，还减轻了人们的劳动强度。至于机械无法播种的边角地块，农人还是会采用人工补种。
　　“三秋”大忙进入尾声，原本想着睡个懒觉，可习惯早起的父亲，天刚亮就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和父亲提着麦种，扛着镢头和铁耙，前往田间查漏补缺。站在地头，一阵风吹来，不觉打了一个寒战。种上小麦的田野，没有了浓密高大玉米秸秆的阻挡，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放眼望去，被播种机耙过的土地，平展得如同一个人刚刚理过发一样，清爽干练了许多，就连遥远的终南山，似乎也拉近了，变得清晰可见。
　　“别看了，赶快挖呀！”听到父亲催促的声音，我弯腰弓背，甩开膀子，使劲挖起来。父亲用铁耙耙平土疙瘩，用镢头划出一条条小凹槽，抓起麦种抛撒在凹槽里，再用铁耙耙平盖住。
　　干完这一切，父亲拄着铁耙，站在地头，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我看见父亲意犹未尽地望着空旷的田野，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轻松与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