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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碾麦场

  丁继坤

  过去,每年夏收时节,碾麦场是最繁忙的地方。
  麦子拉回来后,我和妻子抢抓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每天早晨五点起床,趁凉爽开始摊场,将堆放的麦秆用木杈挑开,进行晾晒。我们一个小时左右将麦子铺满场间。到了下午两点左右,麦秆被晒得干脆后,正是麦子颗粒容易脱落的最佳时间。这时火辣辣的太阳当空,我们顾不上休息,开始用拖拉机碾场。经过一个多小时反反复复地碾压后,再把麦子翻过来,进行碾压,直到麦子颗粒基本脱落为止,碾场才告一段落。这时,全家老少齐动员开始起场,我用木杈挑麦草,妻子在上面搭麦垛,两个儿子扫麦粒,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
  在农村,扬场是项技术活。听父亲说,扬场的把式使用左右锨,不管刮的是什么风,总会“左右逢源”,把麦壳吹走。刚开始,父亲由于没掌握扬场技巧,经常是麦粒与麦壳不分,引得清扫人埋怨不断。后来,在爷爷的指导下,渐渐学会了扬场。
  起完场后,太阳已经落山,天空中出现了朵朵云彩,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我们稍微休息一会儿,喝口水缓一口气,便摩拳擦掌准备扬麦。如果有风吹过,我便手握木锨,顺着风向,有节奏地将麦子扬在空中,像天女散花般挥洒开去。麦粒如黄色的瀑布,一条线地落在场面,堆成麦堆,看起来非常壮观。妻子头戴草帽,用扫帚不停地轻轻扫去麦堆上的麦壳,留下了金灿灿的麦粒。有时风顺了,我奋力挥洒,妻子低头认真清扫,两人配合融洽;有时风向变了,扬出去的麦壳和尘土落在我们的头上、脸上,与汗水混合在一起,浑身难受。
  有时候,太阳落山,没有一丝风,我们只能耐心等待。有时候,我晚上干脆睡在场间,万籁俱寂,在蛙鸣虫叫声中似睡非睡地进入梦境。猛然一股风吹醒了我,我急忙起来扬几锨,没有风了又躺下。就这样,一晚上折腾好几次,根本睡不好觉。第二天还得下地,不是割麦拉运,就是犁地种玉米,忙得团团转。小麦碾场结束后,人们开始晒麦子。这时麦场铺上了一片“黄地毯”,老人小孩在场间看管晾晒的麦子,防止鸡鸭、麻雀等乱啄粮食。在场间,经过摊场、碾场、起场、扬场、晒麦等一系列工序后,麦子才能颗粒归仓。
  如今,随着农业机械化的实现,联合收割机一响,几个小时后麦子就收割完毕。碾麦场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我却对碾麦场情有独钟,因为那里有我们童年的欢声笑语,有当年夏收期间庄稼人付出的心血和汗水,有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和期盼,有浓厚的乡音、乡情和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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