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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鞋样
  陈亮

  母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不仅会识字算账,还会做漂亮的布鞋。一双精致的布鞋,不仅式样要新颖,做工也非常讲究。母亲每次做鞋,就像是在做一件艺术品那样认真仔细。
  大人的鞋一般都是固定的鞋码,除了冬夏季节尺码有所差异外,其他的工序基本大同小异。我们兄妹俩都是长个子的年纪,随着个头不断变化,鞋子大小也跟着不断加码。往往今年做的鞋子,明年就穿不上了。每次为我们做鞋时,母亲就会去左邻右舍家寻找合适的鞋样。每次找到合适的鞋样,母亲就像是在春天的原野里发现了一朵马兰花般高兴好一阵子,赶紧仿照着剪一个鞋样,并在鞋样上小心翼翼地写上鞋码,标注好鞋帮和鞋底字样,以防鞋样多了放在一起辨别不清。母亲会把鞋样夹在一本泛黄的书本里,她认为剪鞋样一定要用硬实的纸板,或香烟外壳,或牛皮纸。天长日久,那本厚厚的书本里,大小各异的鞋样夹得厚厚的一沓。
  每次翻找东西,母亲都生怕我们翻乱了她的鞋样,总是再三叮嘱:“可不敢把我的鞋样弄乱了,你们虽然都长大了,但以后那些鞋样我还要留着给你们的孩子做鞋子用哩。”母亲是个勤劳的人,经常教导我们:“天晴不在屋里坐,下雨不在地里和。”正如古人讲的“晴耕雨读”,天晴时要在田地里精耕细作,雨天里干不了其他事,就要趁着闲余时间多读书。母亲虽然不读书,但一心想着把日子过好。每逢雨天,母亲不是纳鞋底,就是踩缝纫机,为家人做鞋做衣服。家里的两个木箱子,就存放着满满一箱各种颜色、大小各异的布鞋,不仅有春夏季节的单鞋,还有秋冬季节的棉鞋。
  用母亲的话说,人活一世,就要勤快,虽做不了轰轰烈烈的大事,但要尽心尽力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母亲虽然是一个平凡的人,但她身上那股吃苦耐劳和坚韧不拔的精神永远激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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