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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雪莲花”
三原 孙雪娥
我拉开窗帘,一股浓郁的芳香扑面而来,哦,洋槐花开了!出了南门,果然见那洁白的洋槐花含苞待放,一嘟噜一嘟噜挂满了树枝。
南门外是一条仅能过架子车的半截胡同,尽是砖头瓦片,野草丛生,我顺便蹲下拔起草来,以免秋后疯长。草丛中有一棵不知名的野花,高不过脚踝,粗不过筷子,叶子是淡绿色,花朵是灿黄色,很像蒲公英的花朵,我伸手去拔,又停了下来,她毕竟是花不是草,何必把她毁掉?
刚过了春风杨柳的三月,又进入鲜花烂漫的四月。每到这个季节,我经常乘车出去游玩,去南方看过油菜花,去西藏看过格桑花,去河南看过牡丹花。在这春天的大舞台上,各种花儿像仙女下凡,努力展示出自己的千姿百态,放射出自己的万紫千红!是的,鲜花的确美丽,但我觉得美中不足,都是昙花一现,盛开一季,春去冬来,免不了落个“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的悲情。
天山有种雪莲花,白如雪,洁如玉,长年生长在积雪不化的冰山上,我总盼着去一趟天山,亲眼看一下这种独具一格的奇花异草,一饱眼福,可是由于各种原因没有实现这个心愿,至今仍然耿耿于怀。
每到六月三伏天,我脸上身上总爱生痱子。有人告诉我一个偏方,需得冬天第一场雪,用大口瓶子把雪装进去化成水,阴凉处存放。三伏天身上出了痱子,便打开瓶子把雪水倒入手心,往痱子处擦洗,水到病除,效果极好。去年冬天倒是下了一场大雪,等我想起来时那雪早已化得无影无踪。猛然间想到南门外胡同,那角落又阴又冷不见太阳,或许雪还没化完,于是我拿了瓶子开了南门。啊!首先闯入眼帘的是那棵险些被我连根拔掉的野花!
我像发现了奇迹,满脑子涌现出王安石的诗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我俯下身去陷入了深思,是哪只多管闲事的鸟儿无意识的把这颗神奇的花种子从西伯利亚那个寒冷的地方,万里迢迢口含而来,不经意间把嘴一张,那种子便跌落在我家南门外胡同里了。
这颗种子以她倔强的性格,耐寒的本能,开始了她生命的旅程。她纯朴无华,没有“寂寞无开主”的苦恼,也没有“更着风和雨”的忧愁,满足地享受着大自然分给她的那点微量的空气和阳光,在这几乎与世隔绝冷酷无情的严冬,生根发芽,开花落籽。
假如,那只鸟儿把她口含到门前院落,或城市的公园,一定会引得人们万众瞩目,甚至牡丹玫瑰也羡慕嫉妒。野花卑微无声无息,但却不畏严寒花开长久,犹如天山雪莲花。想到这里我眼前忽然一亮,家有雪莲花,何必去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