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 宋瑞林

    早上起来，门一开，潮气扑面而来，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踢踏着鞋上了趟茅房，舒服多了。
    回房子穿上妻子給我做的布鞋，扛上锄头上山锄地呀。
    走过水汽弥漫的村庄，走过青纱帐一样的田野，要脱掉鞋子趟过乾江河，早上的水凉飕飕的，水中的游鱼蹭人的脚板，痒痒的。河床的小石子有些磕脚，顺手把锄头在水里泡一下，木楔子有些松了，水一泡发胀不掉。一会儿锄地不捣蛋呢。
    过河，上山。
    山路九曲十八弯弯，老辈人说，甭看弯来拐去，实际科学着呢。一路上，草叶打湿了裤角湿漉漉的。草丛中三五朵野花开得恣意、蓬勃、鲜艳，惹得蝴蝶飞来飞去。远处的草深处野鸡哏哏哏地叫着。抬头看，远山水雾缭绕，雾霭茫茫，啥都看不见。
    山路走着不觉得累呢，一会儿就到了地头。稍微歇一会，吸一支烟。
    开始锄地，今年雨水多，草疯长，像一层厚厚的毯子，看不见豆苗。小心地刮掉豆苗四围的草，再轻轻一推，草浮在松动的土上，中午太阳一晒全死了。
    只听见锄头刮草的咯滋咯滋声，不一会儿露出纤细瘦弱的豆苗。赶紧锄，今中午是个好天。
    额头上是汗水，用毛巾擦一把脸接着锄。听见不远处也有人在锄地呢，就是么，早上雾越大，中午太阳才越毒呢，这样的天锄地最好了。
    忙着低头锄草，不觉太阳出来了，晒得人热烘烘的，抬头看太阳晃人眼呢。赶紧再锄几行，回呀。
    到底热得不行，汗水洇透了衣裤。回，明早可来锄。
    找来一个小石片刮掉锄上的泥，再在地边的石头上把锄蹲几下，木楔子就不松了。
    点上一支烟，扛上锄头，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