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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
芒种忙收

  刘锋

  “蚕老一时,麦熟一晌。”芒种过后,气温骤高,小麦成熟很快,一晌一个样子。时不我待,要抓紧时间,一晌也不能耽搁。如果收割晚了,麦壳爆裂,麦粒撒落在地,一年的辛勤付出就会付诸东流。
  夏收时节无闲人,男女老少齐上阵,每个人都贡献着自己的力量。小时候割麦子,没有收割机,都用镰刀收割。每当天空刚泛起鱼肚白,爷爷就在院子磨镰刀了。母亲准备好喝的水,叫醒我和二哥,跟在父亲拉的架子车后面,向田野走去。奶奶在家做早饭,妹妹负责把早饭送到田间地头。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等到了地头,才发现早已有人弯腰弓背开始割麦了。打过招呼之后,父母在前面一边挥舞镰刀割麦,一边抽出较长的麦秆,把麦穗头顶头系在一起,下好麦腰儿,收割的麦秆放在麦腰儿上。我和二哥在后面用膝盖顶着麦捆,系好麦腰,让麦捆直立起来。一排排、一行行的麦捆列队整齐,像接受检阅的士兵。
  在地头吃过早饭,稍作休息,父母又开始割麦。我和二哥把麦捆装上架子车,运回麦场,整齐地码放好。收割完所有的麦子,等一个大晴天,把麦捆散开,平铺在麦场上晾晒。中午时分,等到麦穗晒得既干又脆,父亲吆喝牲口拉着石碾子开始碾场。碾压完之后,再用木杈挑起麦秆,翻腾几下,继续晾晒到下午,再碾压一次。碾压完之后,用木杈把麦秆挑开,堆放在麦场边。我们用推板、木锨把麦粒推到一起。迎着强劲的下山风,父亲开始扬场,母亲用扫帚扫去浮在麦粒上的麦糠和零碎的麦秆。
  我也拿起木锨,照葫芦画瓢,站在父亲身旁扬场。扬完场,已是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空。父母这才精疲力竭地坐在麦堆旁,一边擦拭汗水,摇着草帽扇风,一边望着堆积如丘的麦堆,心满意足地喝水休息。
  回家吃过晚饭,我和二哥跟着父亲,带上凉席和被单到麦场看护麦子。躺在凉席上,望着繁星满天的夜空,吹着阵阵下山风,我们海阔天空地闲聊。在此起彼伏的蛙鸣声中,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当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我们收拾好凉席和铺盖,用木锨和推板把麦堆推开、摊平、晾晒。然后,回家用架子车拉着锄头和玉米种子,又走向田间,开始夏种。父母在前面挖坑窝,我们在后面边点播种子,边用锄头翻土覆盖。傍晚时分,回到麦场又把麦子堆积起来。
  那段时间,农人的心里有点纠结,晾晒小麦,总盼着天天都是晴天;玉米种到地里,又盼着下雨,土壤有了充足的墒情才能让玉米种子发芽,出苗。等到晾晒好麦子,颗粒归仓之后,地里的玉米也陆续冒出了秧苗。
  此时,“三夏”大忙就算告一段落,人们一直紧绷的心才得以舒缓。人们顶着炎炎烈日,挥洒汗水,是忙碌而辛苦的,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更是幸福而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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