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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
冬日遐想

  何继芹

  弹指之间,季节转换了冷暖。日子像流水一样,不知穿越了多少名叫光阴的小路,当秋天原野里最后一穗麦子被拾起时,冬天也便悄然而至。
  童年的冬天,令人难忘的是外婆家那口烧柴火的大铁锅。陕南冬天特别冷,每当外婆做饭时,我就成了小帮工,坐在灶膛前一边添柴火取暖,一边饥肠辘辘地盯着铁锅。透过氤氲的热气看到外婆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提起锅盖,一锅香喷喷的土豆米饭就做好了。我大口大口地嚼着浸着猪油焦黄的锅巴,别提有多满足。夜幕降临,外婆早早把炉子生好。炉子里的木柴把炉膛烧得通红通红,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我听着大人们的故事,懵懂而快乐。
  冬天,挂在屋檐下和树梢上的冰凌是我和玩伴儿打闹的“武器”,我们争先恐后地爬上树,看谁最先把树梢上挂着的最长的冰凌掰下来,一股脑儿砸向对方,撒腿就跑。被掰碎的冰凌像一个个调皮的娃娃,恶作剧似的钻进我的袖筒或脖子里,跟我玩起了“捉迷藏”,化成了水。遇到下雪的时候,我们在雪地里打滚、嬉戏……偶尔妈妈会呵斥我,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可谁知道,那样的快乐竟成了后来我对家乡遥远的思念。
  长大后的冬天,记忆最深的是去山东求学的四年。对于北方的冬天,我是深有感触的。如果说南方的冬天像一位婉约的女子缓缓而来,温柔而轻盈,那么北方的冬天更像来势汹汹的汉子,凛冽而坚强。在北方,雪是司空见惯的。出门在外,刺骨的风夹杂着雪花“呼呼”地咆哮着,瞬间吹起行人的头发。道路两旁的树木,虽然光秃秃的,却枝桠横生,努力将躯干伸向天空,傲然挺立,无惧疾风怒吼。北国风光,万里雪飘,雪花为大地铺上一层厚厚的棉被,把来年的春天孕育得更加多彩。一到冬天,校园里的三元湖就变成了网红地,湖面结成厚厚的冰,同学们成群结队地滑冰、打冰战,增添了不少乐趣。周末,我和驴友们背起登山包,拿起雪杖,寻一处盖满积雪的小山峰,徒步而行。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演奏着一首动人的乐曲,回荡在静谧的雪山之间。
  毕业后,回到家乡工作,冬天的大多时间都是在空调房里度过的,比夏天白昼更吸引人的,是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的温暖画面。如今,汉中的冬天色彩更加丰富,清晨的汉江边有隐约的蓝,午后的山野中有零星的绿。初冬时节,漫山遍野黄澄澄的橘子挂在枝头,天气晴好时,天空格外湛蓝。倘若哪天能见到窗外有皑皑白雪,定是欣喜若狂的。闲暇之余,约上三五好友,烹雪煮茶,坐在热腾腾的火锅边,品不完的美味,聊不完的话题,更有“杲杲冬日出,照我屋南隅。负暄闭目坐,和气生肌肤”的闲适惬意。
  一年四季,始于春而终于冬。人生亦如四季,有色彩斑斓,也有萧瑟沧桑。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正是冬季给予我们抗击严寒的考验,才能迎来充满希望的春天。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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