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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在腰市


周文英
腰市,旧称腰寺,曾有三座寺庙,西边那座叫西寺,东边那座叫东寺,镇街中心那座位于两寺之间,如人之腰肢,称作腰寺。遗憾的是三座寺庙,今天一座也没留下。据说新中国成立前登记村镇地名时,执笔先生误将“腰寺”写作“腰市”,就此流传下来。
腰市在商州北边。腰市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夜村的杨柳绿了,桃花红了,腰市的小草才偷偷地从地缝里钻出来,眨巴着小眼睛。金凤山的槐花早已谢了,城里人槐花麦饭还没吃过瘾,正念叨得等到明年了,腰市的朋友却吆喝:这里的槐花正盛!
腰市输在春天的起跑线上,到了秋天,早早就谋划着抢跑。城市的季节是女人穿出来的,乡村的季节则任由大自然涂抹写意。商州城区的人还在喊热,腰市人早晚已穿上衬衣长裤,晚上盖着薄被。这一切,像是无意冷落,又像是特别恩赐。
秋天是主妇最省心的季节。门前有蔬菜,屋后有瓜果,随手一做,就能呈上一桌丰盛的饭菜。青核桃、红苹果、嫩苞谷、鲜红薯,看着美,吃着香。家里来了远方客人,主人热情地挽留多住几天,吃喝不愁,走时依依不舍,硬要塞几样自家特产让带回去。客人不必客气,高高兴兴带走就好,若推让说给钱或是城里能买到之类的话,主人一下子就上心了,觉得你跟他见外呢!
一场秋雨一场寒。下了几天连阴雨,出门就得添件外套或薄毛衣了。几天不见,碧绿的田野泛出浅黄色,娇嫩的,新鲜的,爱美的姑娘恨不能用它们染成布料,做成衣裳,穿在身上。
腰市本来只有一条主街。近几年,由于实施移民搬迁工程,腰市盖了几栋多层民居,修建了广场和花坛,和城里的花园小区没啥两样。镇子扩大了,幼儿园、超市、饭店,一应俱全。每到黄昏,广场上就聚集一群妇女,跟着音乐节拍,欢快地跳起广场舞。
随着江山和马角山的建设开发,外地游客的车辆进进出出。常有操着外地口音的人提起作家京夫,问起设计飞机的郭博智,大家都像是自家亲戚一样倍感荣耀,热情地一一介绍。
如果,你错过了腰市春天的山花烂漫,也错过了夏天的绿荫清凉,请你一定不要错过腰市的秋天。因为等候你的,不仅有斑斓的画卷,还有丰硕的果实。特别是深秋的柿子,高高地挂在枝头,向你微笑致意,翘首顾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