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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麦穗


窦俊彦
走出城区,走向原野,放眼望去,满地是抽穗拔节的麦子。顿时感觉,时间过得好快,不用多久,就该收麦子了。
看着这遍地都是饱满的麦穗,我似乎又回到了童年吃麦穗的岁月。
那时,小孩子的零食很少。在放学回家经过麦田时,我们经常顺手牵羊掐一两串麦穗,放在手心两手轻轻一搓,麦粒就掉了下来,扔掉麦秸秆,吹去麦壳子,留下绿色、晶莹、圆润的麦粒。麦粒放进嘴里,稍微咀嚼,一股甜丝丝的清香,就会充满唇齿舌尖。还有更厉害的伙伴,将麦粒的汁液咽下肚后,嘴里还留有麦粒的残渣,然后将残渣再次咀嚼,竟然跟泡泡糖一样,能吹出又大又圆的泡泡来。私心更重的伙伴将地里的麦穗掐了好几把,塞进书包拿回家,在灶膛里烧着吃。麦穗烧着吃,那又是另一种味道,吃起来又香又劲道。
麦田主人看着路边的麦子被孩子糟蹋得不成样子,非常痛心。学校老师三令五申不准孩子们掐麦穗,可孩子们还是禁不住麦穗的诱惑,趁人不注意,偷偷地走在麦田边,掐一串又一串的麦穗。麦田主人实在没办法,只好在上学和放学的时间点,在路上来回转悠。看到掐麦穗的小孩,就会抓住拧着耳朵,要么拉到学校,要么送到家长那里。掐麦穗的孩子,必然少不了老师的批评、家长的拍打。但孩子们还是不长记性,继续掐麦穗。有些孩子还组团掐麦子。一个人放哨,几个人负责偷掐。麦田主人远远看见了,边大声呵斥边赶了过来,可是已经迟了。那些孩子得手后,一哄而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了快要开镰的日子,麦田主人看得更紧了。孩子们只好看在眼里,馋在心里。待到下午放学后,几个人商量不再偷原上的麦穗,而是走得很远,来到沟坡地带。这里人烟稀少,麦子也没有人看管。孩子们做好了分工,两个人掐麦穗,两个人捡柴火。然后,找来两块半截砖、一块烂瓦片;砖头立起来,瓦片架在上面,简单烧麦穗的装置就弄成了;瓦片下面是柴火,上面放着麦穗;点燃柴火,没过多久,香喷喷的麦穗就烤熟了。最后,每人分几颗,个个吃得津津有味、满嘴乌黑,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十来天过后,我家麦穗变成了金黄色,被父母割倒在地,捆好装车,拉回家在场院里晒。麦穗晒干后,再碾成麦子。绝大部分的麦穗变成金黄色,总有个别意志坚定的麦穗,还留恋着绿色。对于这些绿色的麦穗,母亲会挑选出来,装在簸箕里,一颗颗用手搓,清理完麦皮后,装进小布袋里,用来熬稀饭。这绿色的麦穗熬出来的稀饭,看起来绿莹莹的,十分鲜艳,吃起来格外香甜。
如今,社会发展了,物质丰富了,生活水平提高了,孩子们的零食琳琅满目,谁还会为了口舌之欲去吃麦穗。
望着眼前一串串饱满的麦穗,我回忆着孩提时代吃麦穗的点点滴滴,似乎就在昨天。如今想来,曾经的童年,永远地驻守在记忆的深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