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原 张忠文
 
    三原人喜欢冬天清早吃羊肉泡，我当然也不能例外。
    清晨，我失急三慌洗漱完毕，顾不了其他，急忙奔赴离家不远的羊肉馆子，目的是早去、早吃、早返回，免得排队等候。
    还算幸运，馆子里顾客寥寥无几，仅有一个老头儿，除了我就是他。我真庆幸今天运气不错，要不然，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到羊肉泡馍。
    要了一份煮馍加一碟小菜，稍时服务员就端上来了。吃得正香时，馆子的推拉门开了，来了两位老人，男的背着女的，花白头发，看样子七十开外年纪，好像是夫妻，十分艰难地挪动着双脚，进门时差点被门槛绊倒，打了个趔趄。我急忙站起来帮忙，慢慢扶着老者坐在我的对面。
    由于天冷，老者的老伴身躯有些发抖，于是，老者附身而坐，身躯紧贴老伴，并脱下大衣，披在老伴身上，用嘴不停哈着热气，双手搓着老伴的手，可老伴还是冻得受不了，缩成一团。我急忙放下筷子，转身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对此，老者点头致谢。
    老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因为双手不灵活，无法捉拿筷子，所以老者先要了一碗煮馍，再一口一口地慢慢喂给老伴吃，待到快要喂完的时候，又给自己要上一份，边吃便问：“老伴，咋样，这下不冷了吧，等会咱俩就回家去。”老伴点了点头，会意地笑了。
    从吃饭交谈中我得知老两口就住在附近，三年前的一天，老伴突然脑中风，昏迷不醒，差点就没命了，后经过治疗留下后遗症。好在老者身体还算硬朗，三年伺候在侧，悉心照料，无微不至。每当说到动情处，半晌不吭声的老伴双眼似乎模糊了，鼻翼在不停轻轻扇动，接着艰难地伸出她笨拙的大拇指，含糊其辞地吐出几句话：“多亏了老汉一片好心，要不然，我的命早就没了。”
    吃毕羊肉泡，该到起身时候了。老者背起老伴蹒跚而行，馆子外放有一辆带有篷子的电动三轮车，车上备有被褥之类。走到三轮车跟前，老者小心翼翼把老伴慢慢放在车内，盖好被子，一番叮咛之后自己又坐上去，戴好手套，打开开关，摁了几声喇叭，算是提醒老伴坐好，很快便消失在县城大街的尽头。
    望着老者远去的背影，我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祝福这对老人吧，希望他们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