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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脸黑脸抹的谄


抹一脸红抹一脸黑,红的就像关老爷,黑的就像乌敬德;黑红脸子出奇的丑,咋看咋像丑钟馗。照得魑魅撒腿跑,镇住阴魂难翻身;小鬼本想看热闹,瞄见钟馗赶紧回。
抹一脸红抹一脸黑,这是婚礼娃满月喜庆活动中常见的一种特有的戏耍方式。尤其是农村,每遇到婚庆典礼或者婴儿满月酒席,公婆或嫡亲长辈就会被一群妇女们揪住,用锅底灰和着红印色抑或红纸色和黑墨汁,把两张脸涂抹得黑一坨红一坨的,简直就像戏剧里的花脸子,既丑陋又滑稽,使得喜事场面更添闹趣和彩头。
记得我弟弟给侄子做满月时,作为伯父的我,被几个前来帮忙的年轻媳妇们强行按在凳子上,我当时还极力地挣扎过,只因寡不敌众又有人在一旁劝说:你干脆老实点让她们抹吧,这是喜事,不抹不行的。于是我被他们化妆成关公不像关公,敬德不像敬德,倒像是不伦不类的钟馗,一手提着铜锣一手握着木棒子,在他们的押解下游街示众,一边昂首挺胸地走,一边敲着锣儿满街地高喊:我有侄子了,我当伯伯了。虽是喜事,总觉得有种被戏谑的屈辱感。今天回想起来当时完全没必要那么认为。这些年经常看见那些娶了儿媳得了孙子的人被乡友街坊抹成黑红花脸,满街敲锣叫嚷着:“我当公公了,我当爷爷了。”我就忍俊不禁。
抹一脸红抹一脸黑除了图个热闹喜庆外,还有它更原始而深层的意义,比如抹黑,我们知道,在世界范围内不同程度地存在过对黑色魔力的崇拜。比如在人的身体上涂抹黑色来驱邪祈福。其实,“抹黑”这一民间传承俗语的原始底蕴中,丝毫没有恶意丑化的暗示;相反,在我国民间,从古到今一直传承着崇尚黑色的习惯,流行着脸上抹黑的风俗。再如抹红,抹红与先民崇拜有关,红色为太阳和火神的化身,由崇拜太阳、火神进而转向对红色的崇拜。红色也代表血,这又与血缘有关,抹红也就意喻了血脉的传承与家族繁衍。
由此,我认为,抹一脸红抹一脸黑都是吉祥的象征。既有包公的正气又有关公的义气,从一个层面又是在祈愿子孙做忠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