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前后的日子，一年中最美的阳光在大地上铺展，镜面一样的无定河尽是粼粼波光涟漪层层，万只白天鹅欢快的啼叫划破了塞北大自然的宁静，它们在无定河里创作起一首首交响乐曲。
    武副镇长为了观看万只天鹅美景，每天他都要沿着崎岖蜿蜒的无定河岸边走，然后爬上毛乌素沙漠边的沙丘上，登高望远……每次回来都弄得灰头土脸的，人们看到他就像看到突然被挖出来的文物，副镇长认为太有失身份了，于是他电话指示园林办的小李雇几个农民工把上毛乌素沙漠崖畔的路修一下，不要太陡，也不要太缓，一个人空手上下自由行走即可。小李明白这条便道是武副镇长为了方便观看天鹅，当即领着几个农民工用了三天时间硬是在陡峭的崖畔上劈出一条崎岖小道……
    武副镇长再也不会因为要去欣赏天鹅而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边走边看……一阵山风掠过，天空出现了大量天鹅飞翔的痕迹，武副镇长远眺着激昂多姿的天鹅，心情格外兴奋，从他的心底里钻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
    天气渐冷，白天鹅离开了无定河迁徙到更南方的地方，滔滔河水把武副镇长失落的情绪淹没了，他依然每天坚持饭后沿着新修出的那条便道散步。这天散步回来武副镇长在办公室门前遇到了几个农民向他要修路的工钱。他闪烁着让人难以描述的目光，“你们找园林办的小李。”“我们找小李不下二十次了。”几个农民工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先回去，”几个农民工的目光在武副镇长身上回荡，如同炎炎烈日一样烤着他的皮肤，“等我和小李沟通一下再说。”
    随即，他把园林办的小李叫来，问道：“修路的农民工怎找我要钱来了？”
    “那条小路是给你一人……”小李嗫嚅着，“理应……”
    “我再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副镇长用没商量的口气说道，“办法你自己去想。”
    几个农民工又来找小李，小李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你们不要着急，现在镇发改委已把你们修的那条路按保护天鹅项目上报了县上，项目一旦批复下来就有钱了。”
    几个农民工等一个多月不见动静，又去找小李。小李好言相劝说快了快了……
    农民工要——小李拖——如此反复N次，终于有一天农民工再到小李办公室时，小李举着县上的一个文件一脸激动：批下来了，批下来了！当他细细阅读文件时批复只有一句话：同意立项，资金由你镇自筹。
    小李目瞪口呆中的无定河古老悲壮苍凉，不仅给这个依靠它生活的小镇带来欢乐，也带来了一种无法擦拭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