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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樱桃红满枝

  曹彦强

  “樱桃,西乡的樱桃!”街头清脆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诉说着又是一年樱桃红。
  每年三月,西乡的樱桃树开出粉白色的花,一簇簇、一团团,密密匝匝挂满枝头。“樱桃千万枝,照耀如雪天”,樱桃花柔和而不刺眼,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风雨过后,花瓣满地,如飞雪迎春,极为壮观。
  樱桃花落,青果挂枝。那青果像涉世未深的孩子,一个个躲在叶子后面,迎着早春的料峭,无畏清冷地自由生长。几天后,胖了一圈的樱桃胀鼓鼓、圆溜溜的。再过几天,樱桃的颜色由绿变青,由青变黄,再由黄变红,一串串一颗颗,肩并肩头靠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泽。
  樱桃,如美玉般的璎珠,从古至今,常在文人墨客的笔下用来形容女子的美貌。红绿相映间,那“红”也娇巧,那“绿”亦动人。小小樱桃承载了多少美丽的意象。在我看来,红透了的樱桃恰似少女面颊上的一抹腮红,楚楚动人,清丽温婉。
  每年樱桃成熟时,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小时候,邻居奶奶家有一棵很大的樱桃树。樱桃成熟时,奶奶热情地邀请我和周边其他孩子去她家里吃樱桃。我总是第一个爬上树,选最大最红的樱桃摘下,一把一把地塞进嘴里,再吐出浅黄色的核儿。樱桃汁儿从嘴角渗出,空气中充满了酸酸甜甜的芳香,引得树下的小伙伴争抢着爬上树。奶奶看着我们坐在树上吃樱桃,满足的笑意溢满了脸庞。即使有调皮的小伙伴不小心弄断了树枝,樱桃摔了一地,奶奶也不会怪罪,而更多是问我们有没有伤着。
  后来,随着邻居奶奶的离世,樱桃树也慢慢枯死了,成为我心中一道抹不去的伤痕。想来,那时候吃樱桃,吃的是天真、热闹和开心。
  工作到陕西后,吃樱桃,则吃的是沉稳与清欢。四月末,西乡樱桃沟,天蓝、地绿,翠绿丛中樱桃如“红珠”一般,鲜嫩欲滴满枝头,又似碧帘上绣着的红宝石,叶子拱着果,果子托着叶,点点鲜亮抢人眼。
  樱桃沟樱桃满树,让人喜意盈盈。鲜红的樱桃如烈火般燃烧一样的红,又似清晨朝霞一样温暖。相比之下,高处的樱桃比低处的更甜,高处的樱桃阳光充足,果实成熟得好。一束阳光泻下,那透明的红色,只一眼就迷了眼,醉了心。
  西乡樱桃个大、肉厚、皮薄,像灯笼、似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踮着脚尖,抻长了脖子,伸手一摘,用纸巾一擦,轻轻一咬,果皮破裂,汁液稍甜的果肉一下子充盈口腔,甜中微酸的滋味透过牙齿,裹着清香沁入心田。那淡淡的甜和着淡淡的香,刺激着味蕾,才下舌头,却上心头。尝一颗,再尝一颗,红里透紫的樱桃甜而软,白里透红的樱桃脆而甜,绿里透黄的樱桃尚未成熟,酸而涩。不同的选择,不同的滋味。
  樱桃,由青涩到成熟,尝尽了苦,也收获了甜,惊艳了岁月,柔软了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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