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莉

　　“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冬天。连着几天灰蒙蒙的天，周末天气忽然变晴，天清气朗，阳光明媚。管不住久未迈出家门的双脚，沿金凤山脚下一条水泥路兀自前行。
　　冬虽已至，秋韵未消。但见金凤山四周仍是山光潋滟，漫山遍野五彩斑斓。沿路鳞次栉比的各式民居，在房前屋后一片片菜园的映衬下，散发出恬静的气质。走近了看，那一片片挨挨挤挤的菠菜叶子呈现出厚重的墨绿色。卷心菜饱满圆润，每一颗足有洗菜盆那么大。大白菜翠绿硕大的叶子已被主人用绳子轻束了起来。白萝卜擎着一头茂密缨子，迫不及待地冲出土壤，冒出一段圆鼓鼓、水盈盈的身段。正是腌咸菜、窝酸菜的时节，菜园的主人掰了两个卷心菜、拔了几个萝卜，用竹笼装好，朝小院走去。院子里忽然窜出一条狗来，摇着尾巴绕着主人跑前跑后。
　　河道里几声巨响打破了静默，工人正在将水泥管道往河中央挖好的坑道里迁移。等加固了堤坝，处理好污水管，这杂草丛生的河道将会彻底改头换面。
　　有人家在房子墙边搭了架子，挂上绑好的玉米。远远望去，一排排玉米在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也有人在门前树上搭了床一样的架子，铺上一层玉米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红柿子舒舒服服地躺了一大片。主人家挑了几个红柿子，热情地递过来。我剥开柿子薄薄的皮，一口下去，真叫一个甜！
　　又往前走了数里，天光渐淡，树影横斜，阳光仅剩一丝余温。农家门前的席片上，红艳艳的辣椒格外惹眼。一位老妇人用长长的麻绳将辣椒穿成串，旁边坐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手捧一本书大声念着：“五星红旗，我们的国旗。国歌声中，徐徐升起……”场院边，另一位老妇人问道：“是你家孙女回来了吗？”“是呀！儿子、儿媳都一起回来了。”穿辣椒的老妇人大声回答。
　　日落西山，大地一片寂静。路上的车辆渐渐多起来了。小汽车、三轮车、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连珠串似的，在市区上班或干活的人们忙完一天，正风尘仆仆地往家赶。一辆三轮车上放着零零碎碎的木板和工具，骑行者身体前倾，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一阵风似的呼啸而过。一位老者骑着一辆自行车，用力地蹬着脚踏板，绑在车梁上的铁锨随着车身左右摇晃。一位身穿藏蓝色工作服的妇女，骑着一辆粉色电动车，在前方轻盈地拐了个弯，将车停在了路边的场院里……
　　往回走时，路边的太阳能路灯不知何时已亮起，水泥路在灯光的照射下莹白发亮。偶遇一丛竹林，林中叽叽喳喳，雀声四起，雏鸟们正兴高采烈地迎接归来的妈妈。回首间，暮色向晚，山林浅墨，禁不住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