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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

  韩城 颜忠学
“大雪”节令过后,农历十一月到腊月是北方最冷的时节。小时候的腊月是很艰苦的。那时候,我们的国家刚起步,农村还很贫穷落后,冬天没暖气,没电暖,没有烧炭,农家取暖,就是烧热土炕。白天,大人们下地干活,晚上一家老小都钻进土窑。土窑保暖,加上做饭烧柴也在窑里,坐在热炕头也倒暖和。老人和幼童冬天那就难以出窑门。到了上初小的时候,十几个娃一个大厅房,顶上空空,到处漏风,没有任何取暖设施,一人一个碗口大的“火盒子”,搭上木炭,烤烤小手,实在冻得不行,老师就把我们叫到他住的土窑洞里上课。一冬下来,我们的小手、小脚、小脸和耳朵冻得到处是裂口。
  到上中学时,是在竹元村。我们都十二三岁,上课时,教室里冷,还能烤火,只是“啪啪啪”不停地有跺脚声。我至今想不通,那时晚上睡觉是怎么撑过来的,冷房子,没床板,打地铺,铺上麦秸草帘子,一二十人挤一铺,睡觉根本不敢脱衣服。现在想起来也真害怕。腊月放了寒假回到家,也不得闲着,还要冒着寒冷,甚至在冰天雪地里拾羊粪蛋,背玉米秆,扫树叶,拾柴火,给大人们帮帮手。
  现时的腊月是暖融融的。改革开放后,煤窑开得多了,煤炭充足了,农民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了。一到腊月,大部分家取暖都是铁炉子,块子炭,屋里温度能烧到十几度到20度。好多村民搬出了土窑洞,住进了楼房。有老年人不愿出窑洞,娃们就把土窑砖砼一下,窑口玻璃落地,亮堂吸热,朝南的土窑洞,从早晒到晚,一冬天不生炉子也暖和。
  2000年,我家就在平房安上小锅炉,一个客厅、三个房间都有暖气片。那时儿子、儿媳也在村里,把锅炉烧热,几个房间都暖融融的。那一段时间,像我们这样在家里安锅炉取暖的,也有好多户。乡里的学校,机关单位,城里的居民楼和门面房不是锅炉就是空调或者电暖气取暖。近年来,开发天然气,市上还建起了热力公司,城里取暖都用上了清洁能源。村里也在安装通气管道,随后在村上也能用气取暖了。四年前,我退休进城照顾孙子上学,楼房一到冬天,打开壁挂炉,房里的温度都在20度上下。我问上中学和小学的两个孙女,都说教室和宿舍都有暖气,上学一点都不冷。
  社会发展真快,我常对儿女和孙辈们说:“真得感谢改革开放好政策,一到腊月,你们再也不用受罪挨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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