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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冰
神木 杭建新
冬月应该有一种勇气和态度,被一场雪温存过后,逐渐有了生机。滑冰这项运动,如出水芙蓉一样,在冰凌花的指引中,格外清晰美丽。
时间定格在上世纪70年代末,那时我也就是六七岁,跟随父母亲从横山杨口则农场来到水磨河猪场。冬天,父亲看见我特别喜欢坐其他小朋友的冰车,就在空余时间里,找来了木箱子板,一下午的工夫就钉好了车架子。然后,他找来捅火棍,在炉子上烧红,使劲往木头里钻,木头被烧得直冒烟,再找来一根头号铁丝,来回捶打成直线,给冰车上钉进去。父亲又找到一根圆木头,锯成十几厘米长,把铁丝烧红,然后在圆木头上往里钻。冰车总算弄好了,母亲看着我兴高采烈地拉着小冰车走出家门,去喊隔壁家的小朋友一起去不远处的冰坡玩。
水磨河猪场周围大多是沙堆、村庄,沙蒿林丛中的歌谣也在冬天开始了冬眠,在那里的每一个午后,总是我们快乐的时光。小小的冰车成为我童年最美的记忆,尤其是二哥、姐姐放假后,每天都让我坐在冰车上,拉着去那个冰坡玩。在厚厚的冰面上来回跑,冰锥有时就放在盘起来的双腿上,耳朵、小手都冻得红红的。这时候二哥他们会找来一些玉米秆和干树枝,掏出火柴点燃,一群人围着柴火来取暖。最有趣的是把冰车拿到坡上,顺着冰坡滑下去,嗖嗖地溜了很远,有时滑不好还会侧翻,裤子上沾满了碎冰沫。站起来,傻乎乎一笑,又滑着冰车冲向前方。
再后来从水磨河搬家到南郊农场,到了冬天父亲重新为我们做了大冰车,几个要好的伙伴,吃过饭后就拉着冰车,沿着猪场的外院墙走,不远处就是河畔村与后坡村,中间有一条小河。夏天的时候我们经常去那里玩水,河水清澈见底,但还是更喜欢冬天去那里,因为除了可以滑冰,还可以拿着小水桶,找来一只废旧的笊篱,在浮冰石头下面寻找小泥鳅,一发现目标,迅速用笊篱猛地捞住,往铁皮桶倒进去。大一点的玩伴会到处搜寻,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我们会滑冰、笼火,和河畔后坡的伙伴来一场滑冰车比赛。
当太阳落山时,家家户户都炊烟袅袅,我们也玩尽兴了,拍拍衣服,跺跺双脚,吹着口哨各自回家。那桶泥鳅,也在尖叫声中倒入小河,大家都认为,它们一定会在浅水湾长成美人鱼。
若干年后,农村渐渐被城市包围,原来的小河被覆盖,建起马路、高楼、小公园,四通八达的难以看见往昔的情景。现在,滑冰似乎再也不是孩子们的喜好,每年放寒假城南的杏花滩公园,不乏有一些当地人出租各式各样的冰车,花上十元钱可以玩个够。一个孩子,至少有个大人陪伴着,偶尔自己也费劲地盘坐在冰车上,使劲地用冰锥滑动着,那一刻仿佛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