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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
葡萄情缘

  邹婷

  记忆中,大舅家后院种了几棵葡萄树,黝黑的树干有碗口粗细。它们在院子最偏僻的角落默默地生长,直到那粗壮的枝条爬满院墙。后来,大舅将院落围墙重新收拾,房前屋后栽种了桃树、杏树,还把我最喜欢的葡萄树也保留了下来。那时的葡萄不似当下巨峰、阳光玫瑰等新品种丰硕圆润,甜如蔗糖,而是色泽黑紫,粒如小珠,入口时酸到使人龇牙咧嘴,可越吃越觉甘甜。
  葡萄树每年四月初发芽,褐色藤枝上绿点斑驳,煞是好看。气候适宜时,枝条的最末端长出螺旋丝状新茎,随着树叶的长大不断扩散。葡萄叶越长越多,越长越厚,叶状如鹅掌,脉络清晰对称。好奇的我尝过葡萄叶,酸得不能自已,便采下一些,调皮地去喂小猫。小猫伸出长长的舌头,一下就把我递过去的叶子全部卷走,在嘴里细细咀嚼。半晌,小猫才觉出酸不可耐,气得“喵喵”直叫。
  到了六月,葡萄藤蔓不受拘束,如野草般肆意扩张,尽占阳光普照之处。新生枝条如卷曲的丝线,试探着可以攀缘或侵占的领地。大舅新置起宽大的葡萄架,架下成了避暑乘凉的好去处。整个夏天,大人孩子都喜欢在葡萄架下乘凉。未过多久,葡萄树便开满了绿白色的小花,没有香味,花期也短。每朵小花慢慢长成绿色的葡萄粒,如翡翠般,成串地挂满葡萄架。我整天盼着秋天来,葡萄熟。渐渐失了耐性,早把葡萄叶的酸忘得一干二净,抓下几颗绿葡萄来尝鲜,结果可想而知,酸得让人头皮发麻。
  送走盛夏,迎来初秋。一日,大舅架梯上屋顶,在稠密的葡萄叶间不停地翻找。我乖乖帮大舅扶梯子,要看看他寻的宝贝是何等模样。不一会儿,大舅笑而不语,手拿一串成熟的葡萄递给我。我大为惊喜,脱口喊道:“熟了,熟了!”真的熟了!我高兴得手舞足蹈,霎时口舌生津,终于可以吃葡萄了。
  葡萄架下,我和小伙伴追逐嬉戏,不亦乐乎,满是欢声笑语、天真烂漫。一阵风吹过,葡萄叶沙沙作响,好像在说:“快来摘吧,葡萄可甜呢!”
  葡萄渐渐熟了,采摘的过程需要耐心,它们像是跟人们玩捉迷藏,叶子做了很好的掩护。舅妈每天采摘一盆葡萄,除了留给家人自己吃,还给邻居送些品尝。
  转眼,不得不回城上学了。每每看见我对未成熟的葡萄眼馋时,舅妈总是含笑对我说:“好好学习,明年暑假还来,葡萄给你管够。”葡萄树下,忘不了亲人对我的热切期盼与美好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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