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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堰塘情

李永明
堰塘是由人工修建,具有简易堤坝,储存雨水或少量山水、沟水等,用于农业灌溉、养殖和农民洗衣、洗菜用的水塘。
夏天的堰塘最热闹。清晨,薄雾徐徐散开,村里人来到塘边,打水洗脸,洗衣洗菜。堰塘西边,两头水牛安静地卧在一旁,悠然自得地抖着耳朵,几只八哥站在牛背上啄虫,特别轻松自在。“下田梨地了!”突然,汉子用力甩动鞭子,驱赶水牛起来干活。水牛浑圆壮实的身驱一露出水面,就搅浑了半池水。这下,一旁洗衣的嫂子就骂开了:“挨千刀的。”汉子笑着问:“嫂子,你骂谁哩?”“一起骂。”汉子哈哈大笑起来。
堰塘东北面是一大片高低错落、密密层层的荷花。碧绿的荷叶如翡翠一般,滑动着珍珠一样的露水。不时有青蛙蹲在荷叶上面,高吟低唱,像是一曲交响乐。刚开的荷花,粉妆嫩颜,似藏在深闺的少女初次见人,不胜娇羞。盛开的荷花,黄蕊粉萼,妩媚动人,清香四溢。成群的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它们追逐嬉戏,好像顽皮的孩童。月光下的荷塘是那么美,像是披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在清脆悦耳的虫鸣声中,和远处的绿色稻田连成一片。
堰塘的东南角是一片开阔的浅水区。小时候,我和小伙伴在那里打水仗、摸塘鱼、折荷叶、采荷花,留下了很多美好回忆。经常是太阳下山了,我们舍不得回家,还在塘堤边玩“跳房子”游戏。等到母亲们高喊着嗓子,拖着长音喊叫着“吃饭了”,一个个才怏怏地回家。
每年腊月,气温骤降,堰塘里的水开始结冰。结了薄冰的堰塘,如蒙上一层薄膜,像透明玻璃一样明亮。随着气温降低,冰层越来越厚,小伙伴穿着厚厚的棉衣在堰塘冰面上行走。他们有的打起陀螺,有的推铁环,玩得头上冒热气,留下一道道脚印和一串串笑声。
到了年关清塘,是全村人最高兴的时候。此时的鲫鱼、鲢子、鲤鱼,还有其他鱼不停地张合着嘴巴,奋力地拍打泥浆,抗拒着人们的捕捉,可最终都成了瓮中之鳖。紧接着,人们边清淤泥,边挖藕。摸出的一根根带着淤泥的莲藕,有一米多长,藕节有胖小孩的胳膊那样粗。堰塘清理出来的淤泥,经过一个冬天的沉淀,成了第二年春上田地里的农家肥。
远离故乡多年,堰塘成为我依恋故乡的乡愁,那个曾经水波荡漾、水草旺盛、鱼跃蛙鸣的堰塘只能成为回忆了。如今虽然难觅堰塘踪影,可童年充满生机和诗情画意的画面,还经常出现在我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