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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小麦的告白

亲爱的农民伯伯:
  您好!
  我是一粒小麦,被一只虫子搬进洞穴。“忽忽远枝空,寒虫欲坯户”。秋分时虫子为了封住洞口取暖把我扔出了洞外。当时我想自己最终的归宿可能就是被某只鸟儿吃掉,没想到您给了我发芽的机会。
  您小心翼翼地把我捡起来,放在手掌心。小孙子好奇地问:“爷爷,这一粒小麦有什么用呢?”您郑重其事地回答:“这可是一粒能长粮食的小麦种子。”小孙子不懂,我也不懂。一粒小麦能有什么用?您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便开始耕作起来。
  您先用锄头在地里刨出一道道小沟,然后捧起一把小麦均匀地撒在小沟里,再用土轻轻地把小沟覆盖。您虽然已是满头白发,但是动作娴熟。有的种子不小心跳出了沟外,您会将它们一一捡起来。“这是种子,这是一粒能长粮食的种子。”小孙子也帮忙捡。
  您从清晨一直忙到中午,擦掉脸上的汗珠,抬头一直望着天。
  “爷爷,你为什么一直看天啊?”
  “我在看什么时候下雨。”
  “今天是晴天,怎么可能下雨?”
  “秋分有雨,来年才丰收啊!”
  当时被埋在土里的我觉得很闷热,也期待有一场雨来缓解。不久,我听到了雨水落在地上溅起泥土的声音,还听到了您爽朗的笑声,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只想向上生长。
  隆冬时节,鹅毛大雪飘了一天一夜,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我努力向上张望,您却用雪将我轻轻地覆盖。小孙子问道:“爷爷,这些麦子不会被冻坏吗?”您哈哈大笑:“当然不会,瑞雪兆丰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冬天很冷,我听到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但是正如您所说,厚厚的雪为我挡住了寒冷。我开始养精蓄锐,期待春天的到来。
  “习习谷雨,以阴以雨”。下雨了,布谷鸟不再啼叫,您站在细雨中看着我们。小孙子问:“爷爷,这场雨很重要吗?”您慈祥地说:“当然重要,这是谷雨,催生百谷的雨水。”
  谷雨过后,我开始抽穗、扬花,长麦粒了。“晴日暖风生麦气,绿荫幽草胜花时”。小满的时候,小孙子使劲地嗅着香气:“爷爷,这麦子好香,是不是可以收啦?”您摸了摸他的头,说:“小满小满,麦粒渐满,现在它们只是小得盈满,还需要继续生长呢。”“所以我们还要再等等?”“对啊,等着。”
  我也在等着,等到我的麦粒越来越大,等来了芒种。那几天,你很早就出门了,一直在田里忙碌。你肯定很累,但是脸上一直有笑容,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谢谢您给了我发芽的机会,从一粒小小的麦子长成了粮食。如今我已变成面粉,也许会成为一个馒头或是一片面包。希望有人听到我的成长故事,能够体会您在其中付出的辛劳,能够好好地珍惜我。
  何兆雪
  2021年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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