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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试厨艺
  􀳀吴树民

  入秋,谷丰果熟。父亲下地挖玉米秆,准备整地种麦;母亲奔波七八里地,帮人家菜农拧萝卜。拧萝卜活儿不重,就是先用铁锨撬起萝卜,再把萝卜上的泥土用双手拧掉,很费手。母亲一般都是天蒙蒙亮出去,擦黑回来。家里只剩下上六年级的我和两个妹妹。
  一天下午,放学回来,两个妹妹不停地喊饿,我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叫,想起父母那么辛苦,我想自己为全家做一顿饭。平日母亲做饭,我烧火,做饭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照猫画虎吧!我挽起袖子,舀了一碗面,加了一碗水。软了,又加了半碗面;硬了,只好又加水……好不容易才将面和好,学着母亲的样儿,将抹布洗净拧干,盖在面团上。
  接着我剥葱择菜,洗净切碎,做完这些就开始擀面。擀面看着容易做起来难。擀得不成样子不说,还薄的薄、厚的厚,下到锅里肯定是熟的熟、生的生。无奈之下只好揉了重擀,连揉了三回,自以为才勉强及格。于是就搭上擀杖,切好面。
  望着宽窄不一的面条,我顾不得重来,急忙生炉子、拉风箱,给锅里倒上油,放入葱花,加上调料,用锅铲搅了几下。顿时,厨房里香气四溢,加进菜,“吱噜吱噜”响成一片。两个妹妹站在案旁,伸长脖子,眼巴巴地望着我,不断问:“哥,啥时饭能熟?”我一面答“快了,快了”一面暗暗埋怨自己一顿饭做了近两个小时还没好。我一会儿烧火,一会儿炒菜,忙得满头大汗,只好用手背一抹。舀出菜,加好水,烧开,下面,放盐,添醋。尝一尝,咸了,加水;淡了,又放盐……等父母进门,一大锅连锅面总算做熟了。
  父亲看见这满满一大锅面,惊呼:“老天呀,咱全家两顿也吃不完这么多!”
  我为父母舀好洗脸水,转眼母亲却不见了。不大工夫,母亲领来了堂姐和堂姐夫。他俩从县城回来,还没吃饭。母亲洗过手,给他俩一人盛了一大碗。母亲不是为了显摆儿子,是心疼白面。家里没冰箱,秋天的熟食,放到第二天准坏!
  大姐和姐夫一边称赞我做的连锅面味道好,一边不时地望着我发笑。我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母亲。母亲也笑了:“一顿饭,把你弄成大花脸了!”说着拿起湿毛巾,在我脸上轻柔地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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