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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声声寄相思


徐建国
“口瞿口瞿口瞿,口瞿口瞿口瞿……”草丛间,传来一阵悦耳的虫鸣声,时而急,时而缓。寻着声响,我轻手轻脚地靠近,唯恐惊扰了虫儿的雅兴。
借着手机的光亮,我看见一只小蟋蟀隐藏在一块土疙瘩旁,抖动着两根威风凛凛的触须,正恣意地吟唱着。在北方,还不到农历七月,竟能听到蟋蟀的歌声,我颇感意外。
声声虫鸣,仿佛穿透了过往的岁月。那年代,生活贫穷,物质匮乏,每年暑假,约上小玩伴,斗蟋蟀、摸田螺、捉小鱼,算是最好的消遣了。那时候,日子过得简单,却充盈满足。
斗蟋蟀,一直是我的至爱。小时候,哥哥买了一支手电筒,像宝贝似的形影不离。一到晚上,我就缠着哥哥借手电筒。柴草垛、碎瓦间、乱石堆,是蟋蟀常驻之地。哪儿的虫声响亮,我就做一个记号。第二天清晨,我就迫不及待去捕捉,很少会失手。捕获的蟋蟀大多英勇善战,在村里几乎没遇上敌手。
时至今日,我对蟋蟀的喜爱仍痴心不改。从科学上讲,蟋蟀是有害昆虫,靠吸食植物的根茎汁液为生,破坏果实和种子,对幼苗的损害特别大。但我宁可相信美好,因为这小小的精灵,伴我度过了苦难的童年时光。
蟋蟀,还有一些美丽的别名,如促织、秋虫、吟蛩等。每一个名字背后,似乎都带着一抹诗意。古代,文人墨客讴歌蟋蟀的诗句不胜枚举。看“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难怪陆游要吟唱“蟋蟀独知秋令早”了;读“促织甚细微,哀音何动人”,感受杜甫羁旅他乡的凄凉与孤独;品“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体味岳飞壮志难酬的隐忧与悲愤。白居易、刘禹锡、李清照等诗人也对蟋蟀青睐有加,或为蛩鸣而欣喜,或为虫声而怅然。
月光如水,思念如潮。今夜,家乡的蟋蟀也在淋漓酣唱吧。
“身空酱色袍,头戴黑铁帽,家住石板桥,整天吱吱叫。”古老的民谣,带着泥土的芬芳,依然经久地传唱着。当秋天来临,蟋蟀的鸣唱会更炽热、更精彩。不知那时,自己是否也将“虫声竟夜引乡泪,蟋蟀何自知人愁”?
细数流年之殇,静守岁月之美。听口瞿口瞿虫鸣,品最美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