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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
鱼腥草的记忆

  􀳀吴静文

  我算是属于“口味重”的人吧,一直以来喜欢吃一些重口味的蔬菜,比如鱼腥草、香椿芽、苦瓜……每次看见餐桌上的鱼腥草,就会想起小时候用它做菜的经历。我把故事说给朋友们听,满桌人笑得停不下来。
  那时,我家住在一个大院里。院子住了十多户人家,都是同姓族人。每天,大人小孩满院子窜,邻里之间毫无拘束感。吃饭的时候,我们经常端个碗从东家转到西家。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农村还比较贫困,有些家庭存在缺吃少穿的情况。但是,人们淳朴善良,即使自己少吃一点,也要让邻居在自家锅里舀饭吃。那时,自家碗里一碗米饭吃完,再吃一碗邻居的苞谷糊糊,一顿吃两种饭也很正常。有时候,遇上小孩挑食不吃饭,邻居会说:“来来来,跟我换一碗。”于是,小孩立马跑过去把两人碗一换,高兴地吃起来。小孩父母嘴里虽然念叨着,但也不会阻拦。院子里,这家吃的啥饭,那家吃的啥饭,满院皆知。
  一天,我在邻居家玩耍,还吃了午饭,认识了一道菜——凉拌鱼腥草。女主人告诉我,这道菜制作简单,不用炒,洗干净,用盐和醋一拌就可以吃了。“哇!这个菜我也可以做。”那天,大人吃完饭都去干活了。我看着门前田埂边有一大片鱼腥草,兴冲冲地扯了一大把回家。我把鱼腥草洗干净,装在碗里,放了盐和醋,加了一点油,搅拌几下放好,然后就出去玩了。
  傍晚,我满心期待地跑回家,想着肯定能得到母亲的夸赞。结果,端起那碗鱼腥草,我纳闷了:“这油怎么没融化呢?”我只好求助母亲,怎样才能让油快点融化?母亲一看,哈哈大笑:“傻丫头,你放猪油怎么能融化呢!猪油要加热才能化掉,凉拌菜应该放菜籽油。”凉拌菜放猪油成了我人生中一段有趣的故事。
  几年后,我家搬走了。再后来,因为院子前面要修建一座大桥,同姓族人搬到各处居住了,老院子也就不复存在了。在梦里,我还在那片田地里奔跑,还在大院里和小伙伴玩耍,邻居们热情地给我舀饭……这些,给我留下了一生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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