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海

　　凌晨五点多，一阵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手机里传来了母亲的声音：“你今天回家吗？我摘下豌豆角了，回家的话给娃拿上。”
　　我住在县城，两年前女儿回到老家学校上班，每个星期日送女儿去学校，顺路回家看望母亲。母亲一辈子生活在老家，习惯了农村的一切。父亲去世后，她不愿意进城居住，一个人待在农村。
　　母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家里的责任田机械化耕作，她几乎没有活干，门前的空地就成了她消磨时间的阵地。院落里常年变着花样种植各种蔬菜，我们每次离开老家，总要拉上母亲早早拣拾干净的蔬菜。
　　前年春节，孙子的提前降临让全家人喜上加喜，母亲更是喜笑颜开，跑前忙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今年春季，母亲早早地找来豌豆种子种上，想让重孙吃上无公害的豌豆角。
　　在关中农村，豌豆是牲畜的精饲料，特别是犁地、拉车等重活时，提前加上几碗豆子，让牲畜吃了更有力气。由于农业机械化的普及，村里几乎看不到牲畜了，豌豆自然也很少种植。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豌豆角又成了城里人尝鲜的食品。
　　母亲种的豌豆角是对晚辈浓浓的亲情，而我们又为老人做了哪些？每次回家，看着母亲斑白的头发、瘦弱的身躯，在短暂团圆后不舍的眼神中，我读懂了牵挂和下次团圆的期盼，这让我陷入了深思和内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