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版:08版
我的车子梦
  亲历·见证
  我和我的祖国

  􀳀吴树民
  20世纪60年代,我在县城上了三年初中、三年高中,每周两次回家背馍。县城离家近10公里,6年时间,光背馍我跑了几千公里,其中甘苦,一言难尽。特别是星期三夜晚回去,为按要求在星期四早操前赶到学校,凌晨三点多我就得从家里出发。最好的路,是田间一条小渠的渠畔。这条渠通过一片坟地,晴天夜里磷火闪闪,阴天夜里怪声阵阵,让人毛骨悚然。为了给自己壮胆,每次经过,我手中都要拎一把镢头。有一次,刚出家门不远,在十字路口,一头狼从我面前倏地窜过,几乎碰到我的怀里,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那时候有大路,但是大路经过车碾马踏,坑坑洼洼,不如这条小路好走。
  我上高三的时候,全班只有团支部书记一人有自行车,大家羡慕不已,一双双眼睛钩子似的盯着那辆车子,恨不能将其钩到自己手里。有天星期三晚上,班团支部要开会,我是组织委员得参加,可是不回家取馍又不行。团支书破例把车借给我,我欣喜若狂,感激万分。一路上,遇到坑洼,我赶忙下来;遇到水滩,我就把车子扛在肩上;回到学校,将车子擦得干干净净,才还给人家。
  那时候,我心中总是憧憬着买一辆自行车,最好是名牌的。
  到了80年代初,家乡的土路修成了砂石路。早已参加工作的我花了3个月的工资,买了一辆飞鸽牌自行车。因为住的房子太小,我就把它放在外面过道里,上面还要苫一层塑料布。每次骑车子外出回来,我都要把车子擦得锃光闪亮,爱车简直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
  有一次,家里来了客人,我在集市上买了两斤大肉,骑着自行车往回赶。进入县城有一道大坡,坡陡弯急,路面上尽是核桃大的砂石,为了赶路,车快如飞。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块拳头大的顽石,我忙中出错,紧刹车闸,车子和我一起来了个前滚翻,重重地摔到坡下。车子头摔歪了,两斤肉滚成了灰疙瘩,我的胳膊和手掌被砂石擦得道道血痕,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骨折。
  后来,我到县报社工作,为了下乡采访方便,单位给我们配了一辆小车,那是县上用了好多年的黑色小车。有小车自然方便快捷,边远乡镇的稿件当天就可以采访回来。然而,陈旧的小车不仅是只“油老虎”,还得隔三岔五地修理。进入90年代,我们报社换了一辆结实的“西北八达”小车,最后又换成既省油又新颖的桑塔纳小车。
  退休后,我买了一辆摩托车,探亲访友,十分方便。儿子为了出行方便,买了一辆电动车,既环保,又节能。后来,三原农村各乡镇都通上了公交车,县城不仅有了多条公交线路,还破天荒地有了数百辆出租车,出门招招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近年来,县城不用说,条条道路四通八达,路旁到处都是停靠的汽车,乡村的土路,也早都修成了柏油路或水泥路。儿子为接孩子放学方便,买了一辆小车,我偶尔也能沾沾光了——这是过去做梦都不敢想的。

版权所有:陕西农村报 陕ICP备06007801号-1 技术支持:锦华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