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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滩里的往事
韩城丁继坤
    村口大树下,我们几个年过花甲的同龄人,坐在一起,回想起童年时代在黄河滩里割草、捞炭、逮鱼的悠悠往事。
    我们生在黄河岸边,长在黄河岸边,都是喝着黄河水长大的黄河儿女,从小对黄河有一种特殊的深厚感情。一到夏季,在一望无际的黄河滩里,各种庄稼长得郁郁葱葱的,河边旁的芦苇、马蔺、派子草等长得有一人多高,可与内蒙古大草原的自然风光相媲美。远处一群群羊儿在吃着嫩嫩的青草,牧羊人放开喉咙尽情地吼唱着信天游;近旁河水哗、哗、哗的流水声,庄稼人的说笑声,勾画出了一幅人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景象,
    那时我们都是十几岁的学生娃。每年放暑假,生产队就派我们到黄河滩给牛割青草。第一次去割草的早晨,我们迎着初升的朝阳,嘴里哼着小曲,拿着镰刀、捆绳、担子,成群结伴地去割草。到了目的地后,我们便使劲地割了起来,一会儿就割了一大堆,手上也打了许多血泡,被汗水一侵,生疼生疼的。
    当时估计不到自己能挑多少分量,把草捆绑好后挑起就往回走。走了还没有一半路程,只觉得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头上直冒大汗,累得气喘吁吁。无奈只好把草捆打开,丢下一部分再挑。待把草担到坡底时,浑身湿透了,肩膀也磨破了。休息了一会儿,我只好咬紧牙关一步一个脚印地上坡往回挪……到了饲养组一过秤,那一担草有80多斤重,可为家里挣5分工,心里感到特别高兴。
    每年一到夏季汛期,黄河涨水,从上游冲来许多煤炭和鲤鱼。等到黄河水回落后,居住在岸边的男女老少齐动员,手拿笼担、袋子、笊篱到河滩里捞炭“发洋财”。只见满滩都是捞炭的人群,有的在河边捡拾炭块,有的在泥水洼里用笊篱去捞,有的顺着河水冲过的黑线去找炭源……黄河冲来的煤炭,据说是远在千里外的明山炭,乌黑发亮,煤质很好,生火易旺,很受大家的青睐。
    太阳落山时,一行行捞炭大军从四面八方向崖底赶来,有背的,有扛的,有用车拉的,把放在河滩一堆堆像小山的煤炭,像蚂蚁搬家似的运回到各自的家里。那时有的农户捞的河炭能烧好长时间,为经济匮乏年代农家烧火做饭解了燃眉之急。
    黄河水在汛期冲来煤炭的同时,还冲来大大小小的鱼类,有黄河鲤鱼、蛇鱼,有大口鱼、黄鳝鱼等。特别是潮水刚落的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时,会游泳的小伙子就赶到河滩里,有好多大鱼被冲到水边,最重的足有好几斤。等到太阳出来时,捞鱼的小伙子提着战利品凯旋而归。我们这些十几岁的娃娃只能在大汛过后没有危险时,大人才让去河滩里逮鱼。这时人家已把大鱼逮完了,我们只好在水洼里逮一些手指头大的小鱼,回家后洗净用油一炸,吃起来嘎嘎脆香,回味无穷。
    黄河,这条值得永远铭记的母亲河,那里有我们说不完、道不尽的童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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