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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喜宴
王韬
油菜花,在阳光里泛着金光,引来蜜蜂在花蕊间飞舞。宽敞的村道旁,二月梅被春风拂过,枝头琼枝便似天女散花般飞舞,将整洁的路面铺上粉红色花毯。一辆电动车,由远及近,悄然从油菜花田边驰过……
太平河畔白果树沟小村庄,已在晨曦鸟鸣中醒来,村道如银蛇般扭动身影,在明暗交错的山垭间蜿蜒盘旋。路旁竹篱笆,似身披金甲,层层梯田、田埂如双腿,威武且自信缓缓行进在如画春光里。
路边时有乡村墙绘,展示出田园风光、农耕情景的美好图画,为美丽乡村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人喜爱。农家院子桂花树旁的藕田里,水面倒映参差的群山,残荷以万般婀娜姿态,在静谧的山谷里听春风、读鸟语、嗅花香。今天是乡间农家乐开业的日子,村民老李早早起来,把院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外面墙上挂着竹栲,写着“五谷丰登”四个鲜红大字,房檐下古老的蓑衣、风车、石磨等农具,把小院带到了农耕生活的情景。这些农具承载着农耕民俗的传承,唤起了记忆深处里的乡愁,转转风车、推推石磨,给孩子们讲述一些童年趣事,更多的是对农村生活的回忆和丝丝眷恋。
太阳似一盏聚光灯,透过窗户射进灶屋火塘里正旺柴火,刚架上的吊罐里是后山树林里奔跑的乌鸡。这道吊罐炖乌鸡的农家土菜,是今天待客的“硬菜”,老李时刻照看着火势,生怕出现一点问题。
厨房里,塘坊村远近闻名的村宴大厨正带着几个帮手准备今天农家宴席的菜品,摘、洗、切、配……娴熟且配合默契。一手好茶饭是农村妇女必备的技能,也是家里人值得骄傲的事。俗话说“客走旺门家”。哪家女主人茶饭好又舍得,家里人就多。村邻朋友谁家来贵客了,或者有喜事了,就会早早登门请茶饭好的女人掌勺当主厨,做地地道道的农家喜宴。
菜园种的时令蔬菜、灶头自熏腊肉、后山跑步鸡、院边挖来的藕、太平河钓来的鱼…门前屋后转一圈,品质上佳的食材,经主厨的妙手配制,在与柴火的激烈碰撞之后的浓浓烟火里,丰盛的农家菜就一道道端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土碗里升满乡村家酒,清亮亮还飘着一些醪糟,主客互敬中一饮而尽,入口甘甜,下喉清爽,稍后回劲儿,不知不觉便红了脸。
堂屋八仙桌上主客红扑扑的脸,与大门前的对联和高高挂起的灯笼一样红,与铺满院子大地红鞭炮一样红,与勤劳农家人朴实的日子一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