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平安

　　柴火灶，又称土灶，是有了使用清洁能源的新式灶具后，才有的新鲜名词。但它的历史悠久，估计人类有了吃熟食的习惯后，便慢慢地发明了灶。在人类发展的进程中，柴火灶几经演变，越来越精美实用。但是，它发展的脚步终究赶不上时代的步伐，今天，它渐渐卸掉了“主角”的身份，只有在偏远的乡村才能偶尔看到它们的身影。
　　我见过人们在野外作业或春游野炊时临时搭成的柴火灶，或石块砌成，或泥土垒就，侧边留一个小小的灶门，上方架一口锅。烧起柴火来，浓烟滚滚，火星四溅，金黄的火苗跳跃着，不停地舔着锅底，炽热的火焰不断给铁锅加温，这大概就是柴火灶最初的样子。
　　时代在发展，人类在进步，柴火灶也在人类前进的过程中，不断推陈出新。就拿我家来说，我幼年的时候，住房是父亲临时租的。当时条件有限，无法弄来红砖、水泥等搭灶的材料，父亲就向附近村民借来垒土墙房子的工具，筑了一个正方形的土台，再按锅子的大小，掏出灶膛，挖开灶门，把锅子平放上去，简易的土灶便搭好了。灶火烧起来后，火苗在灶膛里跳跃，烟便从灶门顶上冒出来，在屋子里四处飘散，呛得人直咳嗽。如今，我想起那段岁月，心里满是酸楚。
　　几年后，我家终于修起了三间大瓦房。父亲对搭灶很重视。他先烧制了一些土砖，待土砖彻底干透后，才开始建灶。父亲凭着一双巧手，在堂屋一侧搭起了一座能同时使用大、中、小三口锅的大灶。灶呈弧形，四周和灶台也抹得十分光滑，比起先前用泥土筑成的土灶好了许多。但当时条件和技术有限，父亲建不出烟囱灶来，只要家里燃起灶火，屋子里仍然浓烟滚滚，熏得人十分难受。十几年时间，烟尘就把堂屋的墙壁熏得漆黑。为了改变这种状况，我家花了很大功夫增建了两间新房，并建起了当地第一座烟囱灶。虽然还是烧柴，但有了排烟系统，家里一下子干净卫生了许多。
　　后来，随着工作的变动，我调到了城郊某单位工作，分到了两间职工宿舍。全新的生活环境已无法再使用柴火灶了，家里陆续添置了电磁灶、煤气灶等新式厨具。不久，随着经济的繁荣和家庭条件的改善，我终于在县城中心地段买了一套新房，圆了我的住房梦。县城通了天然气后，我家的煤气灶又很快换成了天然气灶。这灶虽小，却是双灶，火力强劲，做起饭来更加方便快捷，清洁卫生。打开开关，蓝色的火苗亲吻着锅底，锅里的饭菜顿时活色生香，鲜美诱人，家里的烟火气更浓了。
　　虽然柴火灶已离我们渐行渐远，但它曾经温暖过我们的一日三餐，给我们留下了太多难忘的记忆。今天，一些农家乐或民宿专门推出了柴火灶系列饭菜，如柴火饭、柴火鸡等特色饭菜，深受大众欢迎。他们普遍认为，柴火灶做的饭菜比现代灶具做的更香更好吃。而我个人认为，二者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那它为什么会受到人们的热捧呢？我想是柴火灶唤醒了人们的味觉密码，慰藉了人们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