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恤民

　　上周末回老家，看到邻居们屋顶飘起的袅袅轻烟，勾起了我对家乡炊烟的无限回忆。
　　在陕南农村，每年庄稼收获后，有大量的柴草如玉米秆、麦草、稻草以及洋槐树枝、荆棘等，这些都是烧火做饭的绝佳柴火。用这些柴火做饭不但快，而且烧余的草木灰撒在地里或是投放到猪牛粪里，既能化解土地的硬度，又是上等的肥料。另外，做完饭还没有燃尽的木柴可以烤火。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农人总是想尽办法用好每一点资源。
　 每到做饭时，家家户户房顶上的炊烟透过树丛升上天空，先是抱成一团，继而在微风的吹拂下，道道炊烟彼此交织，宛若舞女婀娜的身姿，舒展而柔美。炊烟裹着淡淡的饭香飘向田野，飘向远方，偶尔伴随几声鸡鸣犬吠和牛叫羊咩，构成了一道乡村特有的风景。
　　那年月，家中有钟表和手表的农户并不多。我们家房后不远的中学有一个用钢管制成的“大钟”，被悬挂在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上。每当上下课铃声一响，清脆的声音让方圆五六里的地方都能听到。我们村距离学校最近，站在对面的山坡上听到的声音更响亮。村里人很注意倾听学校的铃声。原因很简单，地里干活的人们可以掌握时间提前回家做饭，不影响孩子放学回家吃饭。故乡的炊烟是生活中美好的向往。小伙伴们放学路上看炊烟，玩耍的时候看炊烟，到山坡上拔猪草看炊烟，下地帮忙干活看炊烟……
　　故乡的炊烟飘逸着甜美的梦幻，糅合着人们对往事的追怀，镌刻在心中的美好记忆成为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在袅袅升起的炊烟里，我找到了自己以往的生活，仿佛看到母亲做饭时的身影，也看到了一家人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