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赖雅芬 文/图
　　编程员、育苗人、大学生，这是李建辉身上最耀眼的3个“标签”。要问最爱哪一个，他会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育苗人。”
　　3月8日，杨凌示范区杨陵区五泉镇王上村。阳光暖暖地照在大棚上，洒下一片清辉。虽是仲春，可一踏入棚内，就像进了蒸笼一样。李建辉穿着单衣蹲在地上，从穴盘里一株一株地挑选着将要移栽的甜瓜苗，裤腿、鞋上沾满了泥。在他身后，一大片绿油油的秧苗长得整整齐齐，还有几排嫩芽正破土而出。
　　“最近每天都能卖十几万株苗子，1月下的那茬苗子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把地规整规整，接着再下一茬。”棚内温度高，李建辉额头上的汗直往下淌，可手里的活儿一刻也没有停。从下种到卖，实生苗得55天，嫁接苗得65天。李建辉成天不是在棚里忙活，就是给客户送苗，脸晒得黝黑。
　　别看36岁的李建辉现在一身“土气”，在十年前，他可是在大城市里上班的“白领”。
　　李建辉曾是“沪漂”。2006年技校毕业后，学机械编程的他成了上海一家编程公司的“白领”。那时候，成天坐在办公室里，李建辉细皮嫩肉，脸上连个褶儿都没有。他也一度以为自己可能就在上海扎根了。不曾想，一通电话改变了他的人生。
　　2012年的一天，正在上班的李建辉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建辉，育苗这事我怕是干不成了。”电话那头，父亲那明显苍老的声音让李建辉一下子着急了。仔细询问才知道，这两年由于不懂方法、不会管理，加上人手少忙不过来，家里年年育苗年年赔钱。
　　“老本都投进去了，现在停手的话损失就太大了。”李建辉想了一晚上。他既不舍得放下眼下的工作，又不忍心让家人多年的辛苦打了水漂，心里矛盾极了。
　　思来想去，天亮时，他终于作出决定：“回家，帮父亲把摊子撑起来！”
　　就这样，告别了打拼6年的城市，李建辉回村后一头扎进大棚，硬生生地把自己从一名“白领”变成了一介“农民”。对于这两个身份的“无缝衔接”，刚开始李建辉觉得特别扭，心里的落差都有“八丈高”。可看看棚里的光景，再看看父亲，他又想通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干，干出一番名堂来。”
　　在棚里“泡”了一段时间后，李建辉找到了父亲育苗失败的原因。“苗子黄了光知道施肥，苗子蔫了干了光知道浇水，这样盲目干，不赔钱才怪呢。”父亲吃了不懂技术的亏，李建辉可不想在这方面再栽跟头。他网上学、问专家、现场试，弯路走了不少，冤枉钱也花了不少，终于在一年后掌握了大棚育苗的关键技术。
　　“要干好农业就得靠慢慢摸索学习，不断总结。农户选苗子就看品种、质量。我只要把这几方面问题解决了，农户在生产过程中就会轻松很多，产量也能提高不少。”李建辉勤快爱学，也舍得下苦，慢慢地苗子育得越来越好了。
　　西红柿、西瓜、茄子、辣椒、甘蓝……李建辉的棚里，啥苗子都有。客户一个电话，不管多远，包送。即便是散户，他也直接给送到地头。服务好、售后好、价格公道，李建辉的苗子一年下几茬，还是供不应求。不光本地的农户，就连杨凌周边地区和邻近省份的农户都找他订购苗子。
　　经验慢慢有了，客户也越来越多，可李建辉仍不满足。“要想让育苗产业发展得更好，还得不断学习。”2016年，李建辉报名在杨凌职业技术学院上起了农民大学。经过3年半的脱产学习，2019年他又有了一个新身份——取得国家承认学历的大专毕业证书的大学生。这下，这个一心育苗的小伙子干劲更足了。
　　关键时候能够“力挽狂澜”，致富之后依然不忘乡亲。现在，李建辉有7座育苗大棚，一年光苗子就能卖一二百万元。在棚里干活的都是村里人，光务工费李建辉一天就得掏1000多元。作为年轻人的榜样，李建辉还上了村里的“荣誉墙”。照片上的他，咧着嘴，笑得一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