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斌武

　　从黄河入陕第一县府谷开始，沿途佳县、吴堡、清涧、延川、宜川一带黄河峡谷沿岸山区，古村落、古枣树不少。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古以来，陕北的枣树是当地百姓的度饥粮，也是致富树、幸福树。
　　这里说说佳县驰名的古枣园，在朱家坬镇泥河沟村，有千年枣树群，现存活古枣树1000多株，有一棵古枣树树龄达1300多年，依然根深叶茂，被誉为“枣树王”。谈及当地枣树栽培，更是历史悠久，可追溯到3000年之前。2013年，佳县古枣园系统被列入我国重要文化遗产保护名录，次年又被联合国粮农组织认定为“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
　　我去过几次佳县，有关当地古枣树的人文典故、风物传说有些印象。那年春天，我参加了白云山管理处承办的榆林文学作者创作培训会，吃住在山上几天。当时的道长张明贵鹤发童颜，为人和善，颇有道家风骨。听张道长讲，传说在明万历年间，葭州出现疫情，哀鸿遍地，白云山道教始祖李真人沿黄河上游求丹问药时，遇见古枣林，只见枣实凝丹，红似玛瑙，格外亮眼。李真人当即和随从驻足，信手摘下枣儿带回，然后配药煎熬，用于患者，效果颇佳。由此，民间开始有了“枣神”之位，枣乡人敬之，以期驱逐瘟疫，福寿绵长。
　　那时，香炉寺有一段仅能走过一个人的独木桥，十分险要，现在想起来头皮都发怵。走过独木桥，站在黄河峡谷悬崖峭壁边，凭栏俯瞰黄河上下，岸边枣树密布，仿佛一片片绿洲，印证着独特的地理优势，大好河山，无限风光。后来，我和朋友一道去过佳县，那时为深秋，正是红枣飘香的季节。到了佳县黄河岸边的枣乡，山上山下，沟沟坬坬，全是枣树，那一嘟噜一嘟噜的枣子挂满树丫，似火炬，像灯笼，红了山峁，红了沟坬，红了川道，红了黄河峡谷，简直如诗如画。
　　在佳县，每年正月，枣农都要敬拜“枣神”，祈求新的一年丰收。枣树根系扎在地下，比一般农作物耐旱，适宜在土石山区、沟壑纵横的地方生长。过去，枣农打下红枣，晒干后卖掉，换来口粮及其他生活用品，度过艰难岁月。
　　逢年过节，家家户户要蒸枣糕、包枣馍、焖枣饭、烙枣饼，更有趣的是给孩子们捏花儿、捏兔子。佳县文友郁剑说，每年正月初一，母亲会穿枣串和铜钱，裹上红布，戴在他的肩膀上，目的是添喜气、提精神，盼望来年顺心如意。还有农家年年穿枣串，搭枣棚，便于储存，用时方便。特别是逢年过节，走亲串友，当作馈赠礼品。
　　当年，党中央撤离延安，转战陕北时住过佳县，当地老百姓用红枣以及加工的红枣食物支援革命，送给红军充饥，照顾伤病员，结下深情厚谊。久而久之，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红枣文化渗透着黄土文化、黄河文化、民俗文化等，具有了丰富的内涵。
　　佳县古枣园，春季有生机，夏季枣花香，秋季有硕果，冬季虬枝苍。时下，观赏古枣园成为远道而来的游客一大兴致，希望当地保护好古枣园，将之更好地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