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政国在出诊途中。

    田立平在为老人检查身体。

    殷政国入户为村民宣传卫生知识。

    隆家河社区卫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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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方腾 文/图
　　从当年奔走在乡间的赤脚医生，到今天的“一村一医”，他们是村民身边的健康守护人。跨沟越岭，跋山涉水，是他们的工作常态；听诊器、体温计和血压计是他们的“三大件”。正是这些乡村医生的坚守，才让村民在家门口就可以看病，并促进了基层卫生服务水平的提高。
　　1 老村医：风雨兼程三十载
　　6月23日傍晚，殷政国风风火火地冲进卫生室，放下医药箱，洗了手，才顾上喝口水。这一整天，他都忙着在村子里随诊，没工夫歇口气。刚坐下两分钟，“殷医生，你可算回来了。”一位老人手扶着腰蹒跚地走进卫生室。殷政国赶紧放下杯子，询问起病人的情况……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卫生室里上演，而殷政国也早已习惯了这份忙碌。接诊结束已经到了晚上10点，殷政国一边整理药品一边将他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本我是名教师，但看到家乡缺医少药，便选择弃教从医。”殷政国说，1990年，他从卫校毕业后，走上从医之路。2000年，他通过考核，拿到了乡村医生全科执业助理医师证书，正式成为旬阳县棕溪镇隆家河社区的一名村医。
　　行医30载，村里谁家有病人，谁家媳妇什么时候到预产期，谁家孩子该接种何种疫苗……殷政国都了如指掌。三更半夜、数九寒天，只要村民一个电话，殷政国都随叫随到，从不耽搁。村民们都说，殷医生不仅医术好，心也善。谁家遇上紧急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殷医生，有他在，大家心里就踏实了。
　　2018年5月，村民徐国钱在山上不慎摔跤，倒在地上不能动弹。“我马上到！”殷政国挂断电话，立即赶去现场。他把车开到山下，又爬了近1公里的山路才见到徐国钱。做了基础的伤势检查后，殷政国初步判断是颈椎骨折，必须立刻送去医院治疗。
　　殷政国把徐国钱背下山后，紧急找来几块木板固定在车后座上，让他躺在木板上，以防二次创伤。到了医院，殷国政不仅自己掏腰包垫了住院费，还守了徐国钱一晚。直到第二天，徐国钱的家人到了医院后，他才回了卫生室。
　　“殷医生送我去医院，还替我交了钱，现在还定期上门给我做理疗。要不是他，我现在恐怕就落下残疾了。”提起这件事，徐国钱满怀感激。
　　殷政国说：“从医以来，虽然每天都很忙，但能为乡亲们看病解难，我就有使不完的劲儿。”不过，他也有发愁的时候。每当他结束看诊后，一个人坐在卫生室就不由地想：等他退休后，谁来接手卫生室的工作。
　　“我在棕溪镇的村医队伍里还算年轻的，至今还有70多岁的老村医在‘超龄服役’。现在很少有年轻医生愿意留在基层工作。我现在身体还很好，还能继续守护大家的健康。如果我哪天真干不动了，村里没有医生可怎么行？”殷政国感慨道。
　　2  “接班人”：传承父辈仁者心
　　老村医的担忧并非个例，后继乏人仍是部分地区乡村医生队伍面临的困境。而西安市临潼区北田街道田严村卫生室的负责人田先娃早早就为自己物色好了接班人。2011年，当了一辈子村医的田先娃将卫生室正式转交给侄子田立平。
　　6月24日晚上11时，北田街道卫生院里仍排着长队，近百位村民正等着接种新冠疫苗。“露出左上臂，别紧张，很快就好了。接种后坐那儿观察半小时，有任何不舒服第一时间跟我说。”田立平一边忙着注射，一边不忘叮嘱大家注意留观。
　　“今天田医生和几个护士忙不停，从下午5点一直到现在，水都没上喝上一口。”刚结束留观的村民王女士说。
　　田立平的父亲和姑姑都是村医，受他们的影响，田立平也学了医。2006年，田立平毕业后回到村里开办了私人诊所，后来接手了田严村卫生室，成为当地最年轻的乡村医生。
　　提起田立平，村民都赞不绝口：“别看田医生年轻，医术可不差。看诊态度也好，就跟对自己亲人一样。”
　　当好村医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对田立平来说，这些辛苦都不值一提，但有件事却让他记忆犹新。
　　去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田立平和同事们开始了对外地返乡人员登门检查和体温监测工作。其中，村里有一家人返乡途经湖北，一家四口里两个孩子和妈妈都陆续发烧，很快被送去县医院检查。“我接触过他们，所以心里很害怕，但不能后退，还有那么多村民的健康等着我们去守护。”一番检查后，并未确诊，他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工作。
　　即使工作辛苦，还有危险，田立平也从没想过放弃。他拒绝了大医院抛出的橄榄枝，并动员妻子王园给自己做助手。“爸爸和姑姑一辈子都在村里治病救人，我也会把村民健康守护到底。只要大家需要我，我就一直为大家服务，也希望有更多的年轻人回乡发展，做乡亲们的健康‘守护人’。”田立平说。
　　3 留住乡村医生 筑牢医疗网底
　　“强基层、保基本、建机制”是我国医改的要求，乡村医生是农村基层医疗体系的基石，留住乡村医生至关重要。
　　健康陕西行动提出，要筑牢基层医疗卫生服务网底，原则上每个行政村办好一所村卫生室，要加强基层医疗卫生人才队伍建设；继续实施基层医学人才定向招聘、农村订单定向免费医学生培养项目和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全科医师特岗计划；引导医疗卫生人才到基层为群众服务；完善人才流动、薪酬待遇等扶持优惠政策，吸引医疗卫生人才到基层工作；继续落实基层医疗卫生人才评价优惠政策，加强村医队伍建设，建立村医收入稳定增长机制。
　　在一系列政策的支持下，我省农村医疗卫生服务水平不断提高。但村医队伍不稳、业务能力不强、待遇保障偏低等问题仍值得关注。
　　为缓解乡村医生老龄化问题，为基层医疗队伍注入新鲜血液，织密基层健康网，我省多措并举，大大提高了基层卫生健康服务能力。其中，汉阴县取得了丰硕的医改成果。“近年来，县上全面开展镇村卫生服务一体化‘五三二’模式的改革创新，实行了镇村两级行政、业务、人员、药械、财务的‘五统一’；建立了工资按月发放、工作绩效考核、完善养老保险的‘三制度’；通过两年来的实践，逐步建立村医进退机制，理顺责权关系、保障工资待遇、解决后顾之忧，有效提升了村级卫生服务能力和群众满意率。现在，我们既能留得住老村医，也能引得来大学生。”汉阴县卫健局局长张晓斌说。
　　省卫健委相关负责人表示，我省会继续通过多种创新机制“绿色通道”让村卫生室人才“引得进”，同时加大村卫生室定向委培力度，树立价值导向 ，“建平台、搭舞台”，建立健全村卫生室额外津贴补助制度，让村卫生室人才“留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