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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是他们对大山最好的回报
    学校组织升旗仪式。

    学生在教室吃午餐。
    余方向(左一)、陈洪兵(左二)、王贤国(右二)、朱昌宝(右一)合影。
    郑顺红和他的学生。
    学生乘船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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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邵林喜 见习记者 方腾 王东宇 文/图
  陈洪兵是安康市汉滨区流水镇新坝九年制学校的校长,开学第一天,他就遇到了难题:这学期有4名老师调走,2名请长假,3名轮岗到其他学校,老师非常紧缺。本学期的教学工作要如何开展?站在学校后面的茶山上,陈洪兵思绪万千。
  陈洪兵回乡任教已有23年了,他常说,坚守是自己对家乡、对大山最好的回报。除他之外,这里还有一群教龄20余年的老师们。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坚守着大山里的三尺讲台,放飞出了一个个年轻的梦想,任岁月染白了双鬓,只为能让乡村孩子走出大山。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朱昌宝和郑顺红都是新坝九年制学校的老师,他们不仅传播知识,也将教师这份职业的接力棒传递下去,点亮乡村孩子的梦想。
  当年,朱昌宝中考前夕,家里经济困难,无力承担他去安康市区参加考试所需的开销,是班主任高晓玲帮他支付了所有费用。于是,朱昌宝暗下决心,将来也要做一名像高晓玲一样的老师。最终,朱昌宝如愿以偿成为一名老师。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间教室,放飞的是希望,守巢的总是你。”朱昌宝这一守,就是25年。“真正干了这行,才深知老师的不易。看到学生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我体会到了我的价值所在。”朱昌宝说。
  郑顺红是一名物理老师,他在这所学校已经坚守了20年,见证了学校的蜕变。看着教学楼从平房变成楼房,教室里也有了多媒体教学设备,崭新的实验室里实验器材一应俱全,曾经的学生变成同事,他感叹道:“二十年只在弹指一挥间。”
  2000年,年仅20岁的郑顺红被分配到家乡的新坝九年制学校任教。因为老师少,除了教物理,他还教过地理、政治、科学、体育,工作辛苦但却充实。现在,自己的学生和自己一起教书育人,他感到很欣慰。
  为了山里孩子的梦想
  余方向是这里的语文老师,学生们亲切地称他为“老余”。他平日里总是乐呵呵的,和学生相处十分融洽。
  “老余,走嘛。”9月10日下午,一群学生簇拥着余方向。突然,有学生拿出藏在身后的彩带喷灌扫向他。转眼间,他的头上全是彩带,还没来得及清理,耳边传来“老师,您辛苦了。教师节快乐!”学生们向他深深地鞠躬,他眼眶湿润了。
  流水镇地处秦巴山区,村民大多依靠外出打工谋生,很多孩子都成了留守儿童。这些孩子和年迈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与父母一年只能见一两次。了解到这些学生的具体情况后,余方向不由得多了几分心疼,他希望用自己的关爱给这些学生几分温暖。
  2016年,余方向担任七年级班主任。班上的学生小唐年幼时母亲就离家出走,父亲常年外出务工。他从小跟着爷爷长大,性格内向、不善言谈。余方向多次找小唐谈心,帮他建立自信。冬天,余方向考虑到宿舍的被子比较薄,他就主动帮小唐向学校申请被子。在朱方向无微不至的关怀下,以前沉默寡言的小唐开朗了许多。
  小唐学习很刻苦,立志要考上重点高中,但在中考前,由于担心学费他打算去读职业学校。余方向及时找小唐谈话,打消了他的种种顾虑。随后,小唐全身心备战中考,最终考入汉滨区重点中学。毕业后,每个重大节日里,余方向都会收到小唐的祝福短信,他看后心里美滋滋的。
  学校的运动会上,余方向在观众席上的加油呐喊声最大。赛后他又化身后勤服务者,为运动员按摩、倒水,忙前忙后。课堂为师,必须严肃纪律;课下为友,可谈天论人生。余方向说:“没有爱的教育是不成功的,缺乏爱的教育生硬呆板,要和学生以朋友的方式相处,彼此之间建立信任,学生才会喜欢这个老师,从而喜欢课堂。”
  和余方向一样,陈洪兵也是一位深受学生爱戴的老师。
  “我是大山的孩子,大山养育了我,我觉得最好的回报方式就是坚守。”陈洪兵说。在他的记忆深处,有件事让他对于如何当好老师有了深刻的体会。他的学生崔世英在中考前,因与家里发生矛盾而产生辍学的念头。当她把被褥、课本都搬上车时,想与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老师陈洪兵告别。陈洪兵知道崔世英的想法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她留下来参加中考。起初,崔世英态度很坚决,陈洪兵就根据她的家庭情况帮她分析未来的人生,一上午的劝导终于打消了崔世英辍学的念头。现在的崔世英正就读于沈阳工业大学。
  “她也许就是因为我的坚持改变了人生,同时,这件事也让我明白了怎样去当好一名老师。”陈洪兵说。
  坚守大山却愧对家人
  “只要学生在校就是上班时间,学生睡了我们才能睡,我很少能在凌晨一点之前休息。遇到学生生病,凌晨两三点起来是常有的事。”陈洪兵介绍。学校里的大多数老师都住在安康市区,周末才能回家。学生头疼脑热有他们陪伴,学生遇到困难有他们帮忙解决,但他们却无暇顾及自己的孩子。
  “当一名乡村教师,最大的苦不是工作的艰辛,对于学生我尽心尽力,但对于家人我很愧疚。”副校长王贤国道出了乡村教师的心声。
  陈洪兵说女儿从上小学到初中,自己没有接送过一次,女儿遇到难题,只能通过视频电话给她讲解。家里遇到紧急的事,自己也无能为力。
  余方向的女儿今年高考,自己带的初二年级也面临期末考试,他放不下班上的学生,也遗憾错过了女儿人生的重要时刻,但看到一个个和女儿差不多大的学生时,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郑顺红的儿子今年刚上幼儿园,正是需要父母陪伴的时候,但他却很少能陪伴孩子。周末休假,当他急切推开家门,让孩子喊“爸爸”时,孩子却很胆怯,沉默不语。经过短暂的陪伴,刚和孩子亲近了些,他却又要离家返校了。
  “二十几年来,早已记不清我送走了多少学生,身边调走了多少老师。教学环境越来越好,学生却越来越少,我也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教师变成了不再年轻的老教师,但始终不变的是我教书育人的初心。”王贤国在随笔中写道。他从教22年了,大部分的时间都和学生一起度过,陪伴家人的时间却寥寥无几。“我能坚持到今天,离不开家人的理解和支持。”王贤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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