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璐

　　映山红！许多年没再见过的花儿，昨日因上山采药，又一次梦境般展现在我眼前，红彤彤的一大片，热烈奔放，耀眼夺目。
　　这是秦岭南麓、老家山坡上几处野生的杜鹃花，当地人习惯称之为“映山红”。映山红属半常绿灌木，多生长在海拔较高、土质肥沃的半山坡上。它们集中连片生长，每年四五月间开花，映红整面山坡，远远望去，如火如霞，蔚为壮观。
　　映山红这种花儿，有红、紫、蓝、绿、黄、白、粉等许多颜色。老家的映山红只有红色。不过，因其生长的山坡光照强度不同，红色的深浅各有差异。小时候，一到春天，我们一群孩子就爬到山上，摘回一大把的映山红，插在灌满水的酒瓶里，摆放在窗前、床边，或者柜子上。贫寒的家庭因这短暂而别样的点缀，增添了一些温暖的氛围。后来，我离开老家，先是在镇上谋生，又到县城居住，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二十多个年头。距老家较远的那些坡梁沟岔，我没再去过，包括映山红在内的很多植物，不知不觉从记忆里淡去。
　　不过我想，不管有没有人在意，在这一年又一年的春天里，映山红还是那样热烈、那样执着地绽放，并不因无人欣赏而有丝毫的失落与感伤。
　　今年的春天，我与映山红再次相遇。它们还是记忆中的那副模样，生长空间比以前更广阔了，占据了几面山坡。它们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开始凋谢，有的色彩浓艳，有的略显浅淡，但这并不影响它们在我心中美好的印象。
　　我这次上山的目的，是为老母亲寻找治疗腿病的草药，结果跑了几个山头仍然两手空空。尽管没有采到草药，却见到了映山红，这怎能不使我感到意外和惊喜。回家的时候，我还像以前那样贪婪地摘了一大把的映山红，捧着花儿边走边看，仿佛捧在手中的是整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