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

　　水牛，是农村人耕田犁地的好帮手。我在佛坪县城长大，却与老家的一头水牛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的老家，是佛坪县陈家坝镇廻龙寺村。去年暑假，我回到乡下老家，一踏入院子，就看到东边牛圈旁一个木桩上拴着一头水牛，高大的身躯“披”着深灰色的“外衣”，像一个威武的勇士，我高兴地拿出自己最爱吃的零食，放在它面前，它却不屑一顾。我以为它没有看见，又拿起来在它面前晃，它还是无动于衷。爷爷看见了哈哈大笑，说：“牛是不吃零食的！”我才恍然大悟。
　　为尽快和水牛能熟悉起来，我不顾一路上的疲惫，背起背篓，拿上镰刀，爬上屋后的山坡，割了一筐青草回来，放在牛的食槽中。水牛埋头便吃，一边吃一边用粉红色的舌头舔嘴，哈喇子不时流出来。趁我东张西望时，水牛还舔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跳。哈哈，我和这头水牛的友谊就此就开始了。
　　一天下午，我把水牛领到青草茂盛的地方，它吃了一会儿草，就卧在小河沟里，眯着眼睛打旽，嘴巴还不停地在动，好像在吃东西。小憩完后，水牛站了起来，我爬到它的背上，它驮着我转悠，真是快活舒服。
　　后来我问爷爷，水牛为什么老是在嚼东西？爷爷告诉我，这是牛在回嚼它吃进胃里的东西，这个叫“反刍”，牛在有草的地方大口吃草，抓紧时间吃多吃饱，闲下来才细嚼慢咽，原来牛一点儿也不呆啊！每天，我一有空，就把水牛领到小河沟里洗澡，还给它找“饭”吃。
　　暑假接近尾声，我要和水牛分别了。那一天，我打了一下水牛的背，给它说要开学了，我要回县城了，它好像听懂了我的话，用嘴扯了一下我的衣角。我找了小铃铛，挂在它的脖子上，摸摸它的头，轻言细语对它说：“我不能陪你了，就让小铃铛来陪你好不好？”它急得跺了跺蹄子，呆呆地看着我。我也忍不住了，扭头背书包冲出了院子，没想到那一别，竟成了永别。
　　寒假里，我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院子，木桩呢？水牛呢？我问爷爷，爷爷说，水牛卖掉了。我站着发呆，知道家里是一定有难处才这样做的，我强忍着难受走进了屋子，想起和水牛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