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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方言
大荔 王锁学
自建都陕西镐京的西周开始,关中方言就被称作“雅言”。此后从秦到唐,达到鼎盛。上至皇帝大臣,下到黎民百姓,均说关中话。
关中话就是当时标准的普通话,这可以从许多诗词中得到佐证。如杜甫的《梦李白》: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水深破浪阔,天使蛟龙得。其中的“测(cei)、黑(hei)、色(sei)、得(dei)”都必须用方言来读,才能合辙押韵。又如“家在虾蟆(hama下马)陵下住””乌衣巷口夕阳斜(xia)”“林边杏花白(pei),荷锄觇泉脉(mei)”等等,也是这样。
关中方言也叫北方话。同推广的普通话相比,北方人的发音比较重,常常把普通话的三声读成四声,如“五”和“马”。轻声读成三声,如我的(di)梦,大声地(ti)喊,跑得(dei)快。这三个结构助词,用普通话很难区分清楚,但是用关中方言读,就容易多了。二声同普通话相一致,如“学”和“夺”。四声读成一声,如“用”和“破”。一声读成轻声,如“夫”和“欢”。
关中方言中,有一些字的读音比较特殊,无法用拼音标注。如:卖牙搁耳的“耳”、儿媳妇的“儿”、二爸二哥的“二”、扔物的“扔”,这四个字读同一个音,怎样读,只有关中人晓得。还有一些称谓,也是这样。如:爸爸的妈妈叫婆(po)哩,爸爸的爸爸叫爷(ya)哩。爸爸的哥哥叫伯(bei)哩,爸爸的弟弟叫大(da读二声)哩。
关中方言中,词尾往往有一些固定词,如:麻咕咚、不愣登、不愣腾、太太、怕怕,这些固定词表示“很”和“非常”的意思。例如:二(野蛮)麻咕咚、花不愣登、瓷不愣腾、洋的太太、歪(厉害)的怕怕。不是还有段“农民怕怕”的笑话吗?
关中方言中的俗语同成语类比,其内容生动形象、浅显易懂、更接地气。但因其粗笨,所以语言交流者多,上书报者少。如:这山望见那山高,到了那山没柴烧(好高骛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贪心不足)。吃官饭放私骆驼(假公济私)。脱裤子放屁(画蛇添足)。没吃过猪肉还没听过猪哼哼(孤陋寡闻)。没学会走,就想跑哩(浅尝辄止)。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社火打到十字路口了(骑虎难下)。憨狗咬狮子(自不量力)。瞎事里边有好事(因祸得福)。肥猪哼哼哩,瘦猪也哼哼(东施效颦)。隔墙撂簸箕(前途未卜)。肚里没冷病,不怕吃西瓜(理直气壮)。遗鞋掉帽子(丢盔弃甲)。卖牙搁耳的(装聋作哑、心不在焉)。撇凉腔(指桑骂槐)。
关中方言是黄土地上农民传承的文化遗产,是历史的活化石,在中华民族的语言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时至今日,在一些秦腔戏和“百家碎戏”中,我们还能够领略到关中方言那种博大精深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