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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一年农忙时
  安康 王丽蓉

  又是一年农忙时节,紧张的夏收开始了,布谷鸟不停地唱着“快黄快割”。下村途中看到道路旁边地里一家老小顶着烈日齐动手挥舞着镰刀抢收油菜。不经意间意识到我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下地干过活了,想起儿时在田地里和家人劳作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麦熟一晌,龙口夺粮”,抢收十分急迫。这个时候是多雨时节,也是农民朋友的播种、下地最为繁忙的时机。每年到了这个时节,陕南农村各地的油菜开始收割,小麦开始收获,水稻开始插秧。一时一刻都耽误不得。都说“人误农一时,农误人一年”。农民忙于夏收、夏种和春播作物的夏管。在山区大型机械派不上用场,这里一直延续着几千年来的传统耕作习惯。
  麦子从收割、碾打到脱粒,然后整齐地堆满粮仓,紧张的麦收时节,也就半个多月的时光。民间还流传着“春争日,夏争时”的说法。小时候,每到“三夏”大忙季节,学校就会放“忙假”,我也会参与到抢收抢种的劳动大军。烈日下的麦田犹如金色的海洋,在夏风里波荡,田间地头到处弥漫着丰收的喜悦,飘荡着丰收的歌谣。炙热的阳光晒得人身上的皮肤像小麦色,妈妈说,这才是大地的颜色。
  干农家活是我与生俱来的天性,一片金色的麦田顷刻间就能被我们一鼓作气地攻下。用镰刀割下小麦后,就地取材用几根小麦杆拧成绳子,将小麦一小把一把捆起来,母亲告诉我,拧绳子也是要讲究技巧的,麦穗对着麦穗交叉深一点拧出来的绳子就结实,不容易断。然后用一根长绳子把麦子捆成一大捆,左右各一,然后用一根名叫“千担”形似扁担的工具,插进麦捆里,把麦子挑上,路上怕麦穗掉了也不敢歇息,一路小跑到家。一趟又一趟,不知道跑了多少次才把麦田里的麦捆挑完。回家以后也是轻拿轻放,小心翼翼地将绳子松开,将麦捆整齐地堆放在院子里晾干等待脱粒。那时候脱粒小麦需要的人手多,往往都是亲戚邻里间相互帮忙,各家轮流进行。轮到谁家,主人家就会好酒好菜招待大伙,热闹得就像过年一样。
  抬脱粒机和柴油机需要青壮劳力六个人以上,脱粒小麦时一般需要两个人同时往脱粒机里不间断地送麦捆,一个人把脱粒出来的小麦从脱粒机跟前拨开,一个人用拿铁叉将麦草抖蓬松,好让已经碾下的麦粒落到下面,然后再翻转一下麦草,让蓬松麦草尽可能的被太阳晒透。天气炎热,大伙得穿长袖长裤,裹得严严实实,麦芒扎人很疼,麦草上的灰尘很呛人,弄到身上也很痒。可是谁也不叫苦叫累,不甘落后,不拖后腿。大家分工明确,团结协作将丰收的果实装进粮仓里。
  随着城镇化进程,乡村失去了原有的繁华。农村青壮年涌入城市,寻求更大的发展空间。村中剩下老人和儿童,种地的面积逐渐减小。很多年轻人每年也只有到了农忙时才回到老家帮忙。夏忙之后,专程回村夏忙的年轻人又将踏上外出的旅程。
  对于我来说,夏忙已经成为一种记忆,这种记忆里,包含了对童年的美好回忆,以及那一缕缕混杂着麦芒味儿的乡愁。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回乡发展生态农业,流转土地建设生态农业园区,让乡村重新披上绿装。我们期待,欣欣向荣的新农村,鸡犬相闻的田园牧歌生活,重新回归到我们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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