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川 李俊芳

    趁着周末闲暇时光回了趟老家，在田间地头，无意间看到荒芜的农田里居然有一片绿油油的麦苗，心里很是欢喜。快步走到麦田跟前，闻一闻麦苗的香气，思绪一下就回到了小时候种麦时的场景。
    我们这个地区，播种小麦都在寒露霜降之间。早了晚了都会影响麦子的生长与产量。在种麦前，抢收秋季作物腾地。黄豆秧，苞谷杆，稻谷垛，未开过带桃的棉花梗，堆得一垛垛，如小山似碉堡，散布在稻场，田埂，路边。
    那时我常常跟随母亲去种麦子，有一年气候还仍然暖和，我们提着水，带些干粮，来到地里，拽着线绳勾行子，撒肥翻地，累了就坐在松软的土地上休息，喝水。收过玉米的土地散发着温润的潮湿，翻过的土地，用手抓一把泥土，一种淡淡的泥土清香弥漫在周围。有时我甚至就躺在土地上，看着高高的天空一碧如洗，心情也是满满的舒畅而辽阔。
    乡亲们都在各自的责任田里忙碌，间或坐在一起聊天抽烟，或者离远远地都打招呼问候，或者请教一些播种的技巧。彼此回忆一些过往的旧事，讨论一些未来的不可知的问题。尽管那时大家都缺钱，还比较穷，但心里都暖暖的充满了希望，希望来年麦子丰收，希望老人健康，希望孩子们有一个美好的前程。就像在秋天里播下的麦种，想让它在次年风调雨顺颗粒饱满。
    乡亲们短暂而快乐地聊天后就又忙碌起来，施肥，翻土，撒种，掩埋，耙地，整个过程一丝不苟。一行地翻完立即撒种，程序不错乱，一粒粒麦子安静地快乐地被土地深埋了，但它将在几天后开始复活。
    过了三五天，地里长出了稀稀疏疏的绿苗，一行一行，渐渐地麦苗变得多了起来，绿色的麦子一行行遍布故乡的田野，没有哪一块土地还是裸露的土原色。麦苗是娇嫩的，嫩嫩的薄薄的叶片在阳光下娇弱地抖动。天气也渐渐冷了起来，秋天正是万物萧索的季节，可是麦子却逆势而上，甚至在白雪皑皑的冬天也不失它最纯正的颜色，这真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