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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滩里的往事

  韩城 丁继坤

    我们生在黄河岸边,长在黄河岸边,都是喝着“母亲河”水长大的黄河儿女,从小对黄河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那时我们都是十几岁的学生娃。每年放暑假,生产队长让我们到黄河滩割青草。早晨,我们迎着初升的朝阳,嘴里哼着小曲,拿着镰刀、麻绳、担子结伴同行。到了目的地,我们便使劲地割了起来,一会儿就割了一大堆,手上也起了许多血泡,被汗水一侵,生疼生疼的。因为是头一次割草,估计不到自己能挑多少分量,总想多拿点,把草捆绑好后挑起就往回走。走了还没有一半路程,就觉得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头上直冒大汗,累得气喘吁吁。无奈只好把草捆打开,丢下一部分。
    待把青草担到坡底时,我们浑身也湿透了,肩膀也磨破了。休息了一会儿,我望着几十米高的崖畔,只好咬紧牙关在坡上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挪……到了饲养组一过秤,那一担草有40多公斤重,想到能为家里挣5分工时,心里特别高兴。就这样,在每年的十几天暑假里,我们除过雨天外,坚持每天早、晚割两担草,割的青草几乎能堆起一座小山,这些可为家里挣回几十个劳动日,为减轻父母负担尽了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到了上世纪60年代初,正处于三年困难时期,黄河滩里长满了大片的蔺草。人们为了充饥,只好到河滩里挖蔺根,我们也随大人一同去挖。我们把蔺根挖回来后,晒干碾碎,用蔺根面去蒸馍或打搅团,照样吃得津津有味。据大人回忆,当时如果没有蔺根面填肚充饥,不知道又要饿死多少人,可以说是黄河滩里的蔺根救了饥荒的人们。
    每年农历的六月初六,传说是龙王爷给孙女送鱼的日子,也是黄河涨水的季节。一到汛期,黄河涨水,便从上游冲来许多煤炭和鲤鱼。等到黄河大水回落后,黄河滩里都是捞炭的人,有的在河边捡拾炭块,有的在泥水洼里用笊篱捞,有的顺着河水冲过的黑线去找炭源……这时候有许多五大三粗的男人,大呼小叫着运送打捞的煤炭;昔日淡妆素抹、轻声细语的农家妇女一改平常的温柔,一览无余地展示出泼辣大方的风姿,不辟泥水地投入到捞炭的大军中。
    黄河水在汛期冲来煤炭的同时,还冲来大大小小的鱼类,有黄河鲤鱼、蛇鱼,有大口鱼、黄鳝鱼等。特别是潮水刚落的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时,会游泳的小伙子就赶到河滩,有好多大鱼被冲到水边,最重的足有好几斤。等到太阳出来时,捞鱼的小伙子提着战利品凯旋而归。我们这些十几岁的娃娃只能在大汛过后没有危险时,大人才让去河滩里逮鱼。这时人家已把大鱼逮完了,我们只好在水洼里逮一些手指头大的小鱼,回家后洗净用油一炸,吃起来香脆的很,回味无穷。
    黄河,值得永远铭记的母亲河,那里有我们说不完、道不尽的童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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