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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贤妻

  城固 张崇庆

    在人生的旅途中,妻子与我相濡以沫地度过了36个春秋,因病离我而去,已历7年之久。她在世前,我们夫妇情深似海。在她7周年的忌日,我和儿子立了碑,为怀念她,一并写篇短文为她的在天之灵。
    铺开稿纸,妻子对我的情谊一桩桩一件件地涌上我的心头。
    妻子是蜀中妹子,1963年春,经媒人牵线,我与她相识在蜀中,随即结为夫妻。数年后,妻子为我生了一儿一女,尤其是爱女,我视为掌上明珠,妻子把母爱全倾注在两个孩子身上。川妹子能吃苦,不管刮风下雨,严寒酷暑,只要生产队出工她都和我一起去劳作。那个年代农村人的生活十分艰苦,经常食不果腹,为了能填饱我父子三人的肚子,妻子就在夏秋两个大忙季节,利用农休时间,捡拾田地里遗漏的麦穗、谷穗,放到衣襟里揉粒去壳,磨掉麸皮成粉,再烤成饼,让我父子三人吃饱,而她就喝一碗野菜粥充饥。
    记得那一年,我在三夏大忙前夕因修公路,在拖拉机上装卸石头时,不慎将左脚踝骨碾成粉碎性骨折,在医院疗伤三个月之久。两个孩子尚幼小,妻子用柔弱的双肩扛起了夏收插秧的重担,她吃尽了苦头,一个人收回了4亩麦子,插上了几亩田的秧。大肉、蛋尽量让我吃,给我补充营养,她母子三人顿顿则煮面糊糊土豆吃。我出院后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走路一拐一拐的,医生说我丧失劳力。贤妻暗暗流泪,跟她同来陕西的妹子劝她回娘家,另行改嫁。她掷地有声地回答:“我生是崇庆的人,死是崇庆的鬼,这辈子我跟定了崇庆。”那些年,妻子吃尽了别的妇女没吃的苦头,勉强维持着一家四口人的生活。
    厄运不断光顾我,1992年我患上了腰椎间盘突出之恶疾,病灶处痛得我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我昼夜坐卧不宁,呻吟不止。劳动一天的妻子坐在我的床边,整夜整夜地照顾我,困了,打个盹,疲累的双眼刚一闭,听到我呻吟,又继续赶紧帮我涂擦药水。
    我自青年时代就喜欢舞文弄墨,烹文煮字。党的十一届三会后,我迷上了采写新闻,我怕耽误农活,妻子有怨言,没想到她竟支持我写作,她说只要能在广播上经常听到我的报道,报纸上常刊出我的文章,再苦再累都愿意。家庭经济大权她揽着,但从不乱花钱,家里也少有大的开销,想不到她竟拿出300元给我买了《新华字典》、新闻采写书籍,我高兴地说:“知我者莫过于贤妻呀!”夏天,她坐在我写稿桌前打风,用扇子打蝇蚊;冬天,她燃好炉子让我取暖,我伏案笔耕至深夜,她坐在旁边深情地望着我。1988年,我被县委宣传部推荐到城关镇政府任通讯专干,妻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在我二十年的笔耕路上,有发妻的鼓舞、陪伴、关怀,收获也颇丰。
    在人生的旅途上,妻子只陪伴了我36个春秋便驾鹤归西。这36个春秋是爱与酸、甜、苦、辣的交融,是心心相印的明证。一位哲人说:优秀的贤妻良母,她总要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给儿女,一半给丈夫,我的发妻正是这样优秀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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