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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收话今昔
临潼 白建民
过了小满,麦子的绿色慢慢褪去,开始逐渐发黄。按农谚说,这就到了“算黄算割”的夏收季节了。
可现在,麦子全部发黄了,人们还是不着急:年轻人在外打工的照旧打工,老年人聊天的照旧聊天。过去那种“龙口夺食”的紧张气氛丝毫看不出,似乎收麦成了“举手之劳”的事了。几年来,这种不急不慌的状态,已成习惯。最后,当麦粒在麦穗上被炉火似的太阳烤得干透时,这才去叫一台本村的或外村的收割机,站在地头抬手一指,便挨家排户收了起来……还别说,我们组三百多亩麦子,两台收割机两天内就全部收完。收回家的麦子又干又净,一不用晒,二不用扬,农用车往家里一倒,就算入了仓。还有个别人家,收的麦子根本不进屋,而是直接拉到粮庄上,变了现钱。
如今农忙不忙,夏收不下地。过去那种男女老少“面朝黄土背朝天”热火朝天挥镰割麦的劳动场面,已不复存在了。看着今天这样轻省的收麦景象,作为一个农民,我倍感欣慰。回想起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不由感叹:先辈们的务农是多么的不容易呀。他们的收种,全凭的是双手、力气和不怕热不怕晒的吃苦精神。那时用架子车拉回到家里的粮食,才真是“粒粒皆辛苦”啊!
上世纪末,包产到户后,各家种地面积多了,干劲增了,但收种还是人工,盼望机械化的念头似乎很渺茫。麦熟前十多天,我和父亲就开始轧场、维修架子车、磨镰,同时还去集上置办一些收麦工具,像木锨、杈、扫帚等,为投入繁忙的“三夏战斗”做好充分准备。一进入收麦期,我和妻子就挽起袖子,白天汗流浃背地割,晚上借着月亮星星的亮光还要拉运。第二天天未明就起来摊场,没黑没明地干,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尽快把成熟的庄稼从地里抢收回来,不使辛苦一年的汗水白流。
父亲虽左脚残疾,忙时也帮我们割麦。他割麦的艰难程度令人难以想象。他单膝跪着往前割,一天也能割六七分地。忙到漫长的夏收结束,哪个人身上不脱一层皮、不掉几斤肉?谁都知道,每颗麦子的收回入仓,都是用熬夜吃苦和汗水换来的。我家六亩多地,从收割拉运,到碾打晒干,最少也得一个多月。现在回想起往昔的夏收,我至今还心有余悸。
那时,可怜的父亲巴巴地盼望着实现农业机械化。但当时的想法,在那些年不过是“画饼充饥”而已。今天,父亲的愿望变成了现实:我家六亩多地的麦子,不用镰割人拉,一两个小时就能收回到家里。金黄的麦粒,比人工扬的还要净几倍。夏收,它充满了动人的故事和魅力,也充满了盛世圆梦的良好机遇,它永远是我们收获希望、实现梦想的季节。
当今农村,是科学解放了生产力,也是科学替代了农民繁重而粗糙的劳动。夏收,不再是农民熬煎的季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