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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父亲

    扶风 薛立兴 
     
    我爹逝世四周年了。在我爹最后的日子里,老人家岁已近百,虽因腿部骨折住进县人民医院治疗,在陪伴爹的十多天里,我和姐妹听到他最多的话不是他的伤痛,而是他操心儿孙们成长和生活。爹一见到我就问:“海勃老大不小了,啥时候才能结婚?”“你也快六十岁的人了,整天写那么多字头不疼吗?写困了转一转,歇一歇吧!”我爹心里永远装着儿孙,唯独没有自己。四年来,每当想到这里,我的两眼泪如婆娑,好不愧疚。
    记忆中的爹总是那么勤劳脚手不失闲,忙完地里又忙屋里。爹常对我说,咱农民长年累月就是土里饱食,不勤那能行哈。人勤地生宝,人懒地长草。我爹永远热爱着他脚下这一望无际的黄土地。我的家乡所处的地域在沿信邑、太川水库的东岸边,自从太川沟建成大水库后,整片的沟坡地荒芜了。我爹虽已是八十几岁的高龄,整天习惯性地干着两样活路:一样是在沟坡上让我帮着他春种高粱籽麻秋种麦;一样是起早贪黑在沟坡塄坎砍柴割草。那年,农村开始普遍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我爹在家中喂猪养牛,作务农田为家中增加收入。嗣后很长一段岁月,我爹岁已高龄,力不从心,放弃了养牛,又操起养奶羊自产自销,维持生计。
    不论我在县级部门工作,还是下乡镇任职,我爹常给我叮咛:“公家的事情要放勤快干,要精心干。每干一件事,都要把心操上,莫误大事;给人办事时要放公道,甭起贪念,犯法的事不要干,要听领导的话……”“咱毛主席常教导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你出身农家,现在是公家干部,不要忘记本色。”我爹虽不识字,他在会上听的或干部讲的,电视上看的全部给我用上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初中毕业之后参加了工作,爹妈不厌其烦的常叮咛我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嗣后我工作有了起色,先后被组织选派到农校进师大进修深造,我爹喜形于色,更是以我为自豪,当别人夸赞我的时候,爹脸上总是泛着喜悦。我的长子入伍从军,我爹望着孙子衣着新军装,情不自禁地给长子示范正步,叮咛到部队争气争光,好好工作。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我知道,我爹在他众多儿女中,最偏爱的是我,从小到大他没打过我一次。当我做错事时,我爹最多用一只手掌在我头顶高高地举起,又轻轻地放下,怒斥着我。如今我已愈花甲,才明白了我爹的良苦用心。当我犯错误时,爹妈对我就会有恨铁不成钢之感;当我有成绩或提拔荣升时,爹妈那高兴劲赛过得了金元宝。爹不在了,我才渐渐感悟到爹妈在,兄弟姐妹才是一家;爹妈不在了,兄弟姐妹好像就成了邻家和亲戚。奉劝尚有爹妈的儿女们,好好孝敬你们的爹妈吧!不要把孝顺敬重老人挂在嘴边,留下了终身遗憾,要把孝敬老人践行在自己生活长河的点点滴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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