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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针线箩

  韩城 丁继坤
    行如流水的少年时光如穿梭般已经走过,特别是当我看到母亲过去缝衣做鞋用过的针线箩时,在我的追思中留下深深的烙印,它好似一阵阵春风,温暖着这个寒冷的冬天。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过去农村每到轻闲的冬季,母亲就将针线箩这个“百宝箱”拿出来,放在热炕上,不是给我们做鞋做袜,就是缝补破烂的衣服。那时我们一边在炕上玩耍,一边看心灵手巧的母亲认真仔细地穿针引线。母亲平常把裁剪过的各种布头,收集放在针线箩里,只见母亲一会儿用剪子裁破布,一会儿用针线缝缝补补,忙得不亦乐乎。在母亲的巧手劳作下,一件件我们平时穿破的窟窿衣服补好了,我们在一旁高兴得手舞足蹈,拿上补好的衣服爱不释手,好像新衣服般地左看右看,心里十分舒畅。特别是每到晚上母亲在煤油灯下缝补衣服时,灯光闪耀在母亲脸上,那饱经风霜、刻满岁月侵蚀的一道道皱纹显得十分明显,顿时我感觉到好像母亲缝补的不是衣服,而是对家庭、对儿女的一片爱心。为了这个家庭的吃喝穿戴,母亲真是操尽了心。
    针线箩是乡村妇女辛勤劳作的象征,小小的针线箩充当了农村生活中酸甜苦辣的重要角色。记得母亲在针线箩里,曾给儿女子孙缝过头上戴的老虎帽子,身上穿的“五毒”(蟹子、蛇等动物样式)肚兜,脚上穿的兔、猪样式的各样童鞋,那图案栩栩如生,非常惹人喜爱。
    针线箩的原料是用黄河滩栽种的杞柳条编成的,因为杞柳柔软不易折断,而且还结实耐用。村大队综合厂有一个编簸箕的砖窑,也编针线箩,那时候谁家不论嫁女还是娶媳妇,针线箩是必不可少的陪备嫁妆。记得三姐出嫁时,母亲专门让匠工编了一个灵巧的针线箩,然后用酱红色一刷,既好看又耐用。那时女儿出嫁送针线箩,是对女儿寄托着一种厚望,让针线箩陪伴女儿,把家里的生活料理得有条不紊。
    近日,妻子想纳鞋垫,这儿翻翻,那儿看看,就是找不到针线,干着急做不成活。我在一旁趣笑她,如果在过去,到炕头上一翻针线箩,就什么针头线脑都能找到,用起来十分方便。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如今的妇女平时根本不做针线活,针线箩已很少见着,渐行渐远地退出了人们的视野,但母亲的针线箩却永远铭记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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