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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红旗渠
华县王济华

    红旗渠,太行山上的人工天河。如果把它动用的石方垒成三米宽,两米高的石墙,可以把广州和哈尔滨连起来。
    今年春暖花开的五月,我如愿以偿来到红旗渠。想象中的红旗渠,也就一米来宽,没想到它和县道一样宽,八米!我问身边一个摆摊的农民,水有多深,渠有多长。他说水深两米多,渠长一千五百公里。
    山崖裸露着层层巉岩,像是当年被凿渠大军用牙齿啃过一样。我的心升腾着对林县人的钦佩敬仰,又生出许多困惑:在崇山峻岭中蜿蜒穿行数百公里的渠道,当初没有现代化设备、没有专业技术人才,是咋设计、咋修成的?
    趁着一队参观的人忙于照相,我向导游姑娘提起了心中的疑惑:“姑娘你好!请问这渠的坡降比例是多少?”“八千分之一,沟渠每延伸八公里往下降一米。坡度大了渠水外溢,小了流不动。”姑娘干净利落的回答,让我惊诧。再问投劳情况,姑娘说,整个工程从六零年二月开始,到六九年七月完工,投工三千四百多万个。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谁都知道那个时候最严峻的问题是吃饭!从总用工量推算,建设红旗渠平均每天上劳在万人左右。这么多人吃饭粮食哪儿来?我在渠边遇到一个买水的老人,他告诉我说,一个人每天只有六两粮,经常用树叶和野菜充饥。林县人民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创造了奇迹!我愕然了,沉闷的思绪和飘入耳际的悲怆曲子,让我的眼眶湿润了——“太行那个山高,路又长/林县人推起小车,不停地唱/山里的人啊生性犟/后边来的要往前边放,要往前边放/只要有一碗糊涂面条/也比那吃肉喝酒的气势还要壮。”
    河渠在山壁上蜿蜒,忽然就不见了,那是钻进了人工凿成的隧洞。山路也不都是贴着渠,有些地方崎岖陡峭,有些地方狭窄的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过。站在高高的山头,远看着渠穿行隐现在崇山峻岭之中,让我不断生出惊叹!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在一个突兀的山壁下面赫然呈现出郭沫若题写的“青年洞”三个字。一伙年轻的姑娘小伙们正在洞旁兴致勃勃地拍照呢。听旁边的导游讲,这条六百米长的隧道是三百名青年突击手用了一年半时间凿成的。我再次震撼了,据说整个红旗渠修建中,八十一名青年献出生命。
    早就听说,当年林县县委书记杨贵,为解决民工粮食问题动用了国家公粮。如今想想,这在当年要担多大风险?做出开山修渠这样的决定,需要多么大的担当气魄?那么多群众忍饥冒死开山劈石,万一计划不周,出现失误,杨贵会遇到怎样结果?
    林县人当年为何有如此惊人的力量?返程路上,我一直思考这个问题。远望太行山,不由得想起中国人民艰苦卓绝的抗战,太行山成了我们民族不屈的脊梁。追溯数千年的历史,在与自然的斗争中,在抵御外侮的战争中,我们民族的血脉里渐渐积累了不屈的血性。这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不屈血性,是我们民族战胜一切艰难困苦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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